余氏貪婪,蘇萬全又沒什麼本事,她嫁進蘇家之后,帶著兒女夫君一直過的清苦,陡然知道蘇錦沅的父親留下那麼多的財物,蘇錦沅又跟蕭家有了婚約,就忍不住動了心思。
余氏本就是個佛口蛇蝎的歹毒心腸,到了手的利益又哪肯留下隱患,將來再吐出來交給旁人。
蘇錦樂若是留著,等他長大成人之后,蘇家就必須將他父親留下的東西全數交給他,可他若是沒了,獨留蘇錦沅一個孤女,那些東西就等于全部落進了他們手里。
余氏動了心思,就想「解決」了蘇錦樂。
蘇萬全發現之后剛開始是不肯答應的,也狠不下心思,可被余氏一攛掇,又看著蘇錦沅父親留下的那些東西心神搖曳,最后竟是鬼使神差默許了余氏動手。
他唯一的「慈念」,大概就是不準余氏親手害死蘇錦樂,只讓余氏將人弄丟。
蘇衡問他的時,蘇萬全還滿腹慈悲心腸的喊冤,說害人的是余氏不是他,說他從來沒有想要害蘇錦樂的性命,還替他留了活路。
蘇錦沅知道此事的時候,只恨不得殺了蘇萬全他們。
蘇衡這一次未曾護著二人,本是想要將人關起來問清楚蘇錦樂走失的細節,可誰知道卻出了意外。
關押之地走水,余氏被活活燒死,蘇萬全雖然僥幸逃得一命,可卻被燒塌的橫梁砸在了腰脊上,從此往后只能如同活死人一樣,躺在床上動彈不得。
此事之后,蘇錦沅未曾再追究。
蘇衡按理本該丁憂,可因新舊朝廷交替,朝中正是用人之際,再加上蘇衡得了新帝青眼讓他入了諫院,丁憂之事也就按了下來。
余氏被匆匆下葬之后,蘇萬全被關在府宅深處不見天日。
汪茵覺得惡人惡報,阿洛的事情與蘇衡無關,他當時遠在京城也不過是幾歲的孩子,蘇錦沅更未曾將此事算在蘇衡身上,可蘇衡卻耿耿于懷。
“我聽說你一直在打聽阿洛的事情。不僅派了人去江南一帶找他,還去了阿沅母家那邊打聽消息?”汪茵問道。
蘇衡抿抿唇:“當年本就是我父母欠了他們姐弟。”
若非他母親貪婪,要不是他父親糊涂。
阿沅姐弟也不至于分別這麼多年,阿洛音訊全無,他聲音微啞,“我知道時隔這麼多年,想要找到他希望渺茫,可我也想著若有萬一。”
“如果能將阿洛找回來,也能補償阿沅一些。”
他們家,欠蘇錦沅太多太多。
汪茵聽著蘇衡的話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那蘇萬全和余氏的確是可惡,惡毒二字都不足以形容他們所作所為。
若非他們,蘇錦沅不會跟蘇錦樂姐弟分離。
要不是他們,蘇錦沅也不會受后面那些苦楚。
要說蘇衡全然無辜,可他卻享受了蘇萬全夫婦作惡后得來的好處,甚至施以憐憫「照顧」蘇錦沅多年,還讓她心存感激。
可要說他有罪,當年不過幾歲的孩子,又能有誰當真能將那兩人的罪惡落在蘇衡身上?
汪茵問:“那你有查到什麼線索嗎?”
蘇衡眉眼間帶著失落之色:“沒有,時間太久,當年之事早已無人知道,帶走阿洛的人雖然是我母親找來的,可本就是那一帶的拍花子,早就因為幾年前拐人時失手被擒,讓人給亂棍打死了。”
“江南一帶的拍花子眾多,哪怕有人經手,也沒人會記得十幾年前的一個小孩兒。”
那時候蘇錦樂不過是個四歲的孩子。雖然長得粉雕玉琢,可拍花子拐帶孩子時本就會挑模樣標致的,他們自有一套拐人賣人的渠道,每年經手的孩子無數。
當年被余氏收買拐走蘇錦樂的人已死,又時隔這麼多年,根本沒人記得當年的事情。
蘇衡還去過蘇錦沅母家所在的地方,只可惜當年蘇錦沅母親外嫁的時候,娘家就只有一個兄弟和父母兩人,蘇錦沅母親嫁入蘇家后不久,父母就相繼病逝。
她母親那個弟弟蘇衡雖然見過,可卻也什麼都不知道。
汪茵見他滿是失望的樣子,伸手拍了拍他:“你也別想太多了,畢竟時隔多年,咱們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阿洛當年就長得跟個福娃娃似的,啊福大命大,肯定不會有事的。”
蘇衡低「嗯」了一聲,眼里滿是落寞。
他終究是想要能夠尋回一些。
哪怕不能安好如初,哪怕只是尋到阿洛消息,也能讓他心安一些。
……
芮麟被人拉著喝酒,好不容甩掉了那些軍中的人后,就想去找汪茵,可誰知道找來找去卻沒見著人,后來問過了王府的下人,才說汪茵吃醉了酒朝著蕭家隔墻這頭來了。
他怕汪茵醉酒出事,匆匆忙忙趕過來時,遠遠就瞧見院子里站著的男女二人。
男人身材頎長,玉面錦衣,垂眸之時臉上帶著「深情」之色,而女子身形嬌小一些,站在男人身前極近,微仰著頭「撫」著他胳膊,遠遠看去時兩人「對望」
著,臉靠的極近,親昵極了。
芮麟那漂亮的臉蛋上瞬間鐵青,咬牙切齒:“你們在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