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次見著你們時,想著正好不是冒充洛家幼子嗎,想與你們親近點兒,就隨便編了點東西,不過阿洛這名字卻是真的,是我父親替我取的。”
那會兒他一心想要跟蘇錦沅他們打好關系,又探聽到了謝云宴的身份,想著將溫志虎的東西搶了之后,能讓謝云宴來背了黑鍋,所以裝乖賣巧的跟他們親近。
可誰想到后來他坑人不成反被坑。不僅早就被人拆穿了身份,連帶著的還替謝云宴扛了那宿鐵被劫的黑鍋。
蘇錦沅聽著他的話猛地起身:“那個玉鎖呢?”
芮麟愣住:“怎麼了……”
“那玉鎖呢,在不在你身邊?”
蘇錦沅紅著眼睛時,神色激動地看著芮麟。
旁邊汪茵先前還聽得糊里糊涂的,可這會兒見到蘇錦沅這麼激動,而芮麟那些話也讓她想起了什麼,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芮麟,半晌也是急聲道:
“你真的有個刻字的玉鎖?那玉鎖呢,怎麼沒見你戴過。”
芮麟說道:“我都多大的人了,哪能帶著個小孩玩意兒,玉鎖在我家里放著呢。”
那玉鎖就是尋常富貴人家小孩兒帶著的長命鎖,孩子家的玩意兒,他總不能隨時帶在身上。所以就收了起來放在了家中柜子里。
蘇錦沅聞言連忙從袖中掏了掏,片刻取出個布包來,將其打開之后放在芮麟面前:“你的玉鎖,是不是這個模樣?”
“赤金鑲邊,長壽銀紋,正面是長命百歲,背面刻著洛字?”
芮麟滿是驚愕地看著蘇錦沅手中:“我的玉鎖……”
“這不是你的,這是我的。”
蘇錦沅紅著眼眶看著拿著玉鎖的芮麟,聲音哽咽著說道,
“我家跟汪家多年交好,當年汪伯父得了一塊白玉,因色澤質地極好,又恰逢我弟弟降生,就命人尋了匠人將你那玉一剖為二,制成了兩個一模一樣的金鑲玉長命鎖。”
“我弟弟滿月宴時,汪伯父將玉鎖送給了我和我弟弟,這后面的字還是汪伯父在滿月宴上刻上去的,我的是玉,你的是絡,絡紗的絡,只汪伯父當時聽錯了字,才刻成了洛水的洛。”
“你的小名本叫阿絡,跟我的玉一樣,取自金鑣玉絡之意,這玉鎖我們各有一個,一直佩戴在身上。”
芮麟張了張嘴,滿臉愕然地看著掉淚的蘇錦沅,喉間有些啞然:
“怎麼會……”
他知道蘇錦沅有個走丟的弟弟,也知道謝云宴之前有段時間一直在四處替她找著,只是一直沒有下落,他的確是被芮攀撿回去的,可是怎麼可能這麼巧。
蘇衡在旁說道:“你長得很像你母親的弟弟,你的親舅舅,你與他眉眼之間像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我之前為了找尋阿絡,曾經見過你舅舅。所以那天乍然見到你時,就覺得格外眼熟。”
當時他只覺得芮麟眉眼之間十分熟悉。可因為舅舅的容貌遠沒有芮麟出眾,且兩人年歲上面又差了許多,舅舅因生活操勞看著有些蒼老,所以他一時半刻沒想起來。
直到回去后過了兩天,他才突然想起來,芮麟竟是和蘇母的弟弟眉眼幾乎一模一樣。
“我派人又去了一趟你們母族之地,見過你舅舅,他身邊還有當年伺候你母親的老人,在你母親生產你時跟著你舅母去過涇川,吃過你的滿月酒。”
蘇衡指了指身邊的那個老婦人,那人便開口說道:“奴婢當年跟著夫人去過涇川,見過姑娘的孩子,那孩子長得如神仙童子,才剛滿月,容貌就是極好。”
“奴婢記得,那孩子耳后有顆紅痣,發頂也是雙旋兒,在我們那邊,雙旋的孩子都格外聰慧,所以奴婢記得清楚。”
她看著芮麟的容貌,神情也是十分激動,
“公子與我家老爺長得真的是像極了,這眼睛,這眉毛,這鼻子,真的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芮麟下意識地摸了下右耳,他耳后的確是有顆紅痣,還是芮家夫人告訴他的,說耳后有紅痣的孩子是佛陀轉世。
蘇衡又指了指另外一個人,對著芮麟說道:“這是當年芮大人身邊的文書官,芮大人當時出去治水時,身邊跟著的就是他。”
那人上前說道:“下官名叫鄭從安,當年曾在芮大人身邊當過一段時間的值,芮小公子應該還記得我才是。”
芮麟看著那人,仔細辨別了他的容貌,恍然想起他年幼時,父親還未曾調任漕運,他身邊好像的確是有這麼一個人,偶爾還會去家中與父親議事,他也見過幾次。
鄭從安說道:“我當年跟著芮大人去治水,是親眼瞧見小公子被芮大人救回來的。”
“當時小公子昏迷不醒,可模樣卻是長得極好,而且身上衣著也都是上好的云錦錦緞,連繡文上都嵌著銀線,那花樣更是特別,像是只貓,雖然臟兮兮的,又被水泡過,可卻瞧得出來家世應該不錯。”
“小公子昏迷時,高熱不退,嘴里卻一直叫著阿姐,還隱隱約約聽著叫著嬸嬸叔父什麼的。”
“大人見公子衣著富貴,怕公子是跟家中走丟,便派人在那周圍尋找了很久,而且還曾帶著公子去過江南官府,可是卻沒遇見報官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