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居然是李太醫的!
眾人抬頭看去,只見李太醫著急地步出,跪在西太后和姬楚云面前,“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微臣發現婉貴人今夜所食用的膳湯中,居然有劇毒!”
宮里的人,特別是后宮中的女人,最忌諱的就是聽到這個「毒」字。
西太后眼神陡然一厲,如針尖般瞪向李太醫,“胡說八道,嬪妃的膳湯里怎會有毒,你可看清楚了!”
李太醫跪在地上,“太后,微臣不敢撒謊,那膳湯是滋陰補陽的好東西不假。但里面有個藥材卻是和菜肴中的荷葉雞相悖。若是兩者一同服用,的確是會產生毒素,量足夠的話,毒死一個人綽綽有余!”
荷葉雞?
聽到這話,要數柔妃反應最大,她捂唇驚呼,“什麼!太醫你說的可是真的,本宮今夜吃的也是這道菜!”
李太醫安撫道,“柔妃娘娘放心,這種毒是在服用了相悖的藥膳后才會出現,您今夜若沒服用膳湯,是不會出事的。”
柔妃長呼一口氣,雙目微紅望著西太后,“太后娘娘,或許,這是一場誤會。”
姬楚云看了眼嬌柔做作的柔妃,垂眸冷笑沒說話。
這時,松姑姑冷不丁搭了句腔,“不對啊,今日好像沒有送膳湯到婉貴人這呀?”儲秀宮能得好東西,基本都是沾柔妃的光,若柔妃沒有格外賞賜,婉貴人這邊鐵定是沒有的。
似想到了什麼,松姑姑又低呼,“啊…難道,婉貴人就是偷咱們淑德殿補品的賊人?”
西太后聽得眉心直皺,不悅地睨了眼松姑姑。
“嘀嘀咕咕地在那兒說什麼呢!”
松姑姑連忙上前,“太后娘娘您有所不知,最近這段時日里,咱們淑德殿的補品和藥膳總是不翼而飛,之前以為是宮女貪嘴偷吃了,現在看來,或許另有其人。”
“行了。”西太后打斷,“哀家不想聽這些無實猜測。李太醫,去把那藥膳渣子拿過來,和今日內務府的記錄做個對比,不就一清二楚了。”
“微臣遵旨。”
李太醫和底下的人忙不迭去了。
姬楚云站在旁邊,一直很安靜。
她是安靜了,但四周的其他人卻時不時朝著她這邊瞅。在場誰人都不是傻子,幾乎都知曉今日柔妃的補品,是中宮下令送來的。
若真查出婉貴人偷吃了柔妃的補品,那豈不是代表……!
心中猜測如此,可誰也不敢吱聲,只靜靜等待著太醫回話。
終于,李太醫顫巍巍回來了,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拿著那藥膳渣子的手都在顫抖,眼神些微驚恐地看了眼姬楚云,這才對西太后道。
“太、太后娘娘,微臣去核實了內務府的記錄,這里面的藥膳殘渣,的確和今日送到淑德殿的補品無二!”
柔妃震驚地看向姬楚云,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連西太后此刻的臉色也有些變了。
皇后今日送補品到各個妃嬪處的事,她自是知道的,包括她這邊也有。現在即便是西太后想維護,想去為姬楚云辯解,也是有些說不過去。
但姬楚云的位置擺在這,即便柔妃和她的人有萬千話語想說,此刻也沒有開口。
不過淑德殿眾人看姬楚云的復雜神情,卻像是什麼都說了!
“娘娘…”暖冬看著現場情況不對,十分著急地看著姬楚云,出事的雖然是婉貴人,但若是對著柔妃去的。即便自家娘娘是被人冤枉,陛下那邊估計也不會聽。哪怕他是受了傷大病著,都不會坐視不管!
姬楚云撣了撣鳳袍上的褶皺,莞爾輕笑,“今日本宮不僅僅送了補品到淑德殿,也送去了其他宮室,藥材都是一樣的,若淑德殿的人因此來指證是本宮害人,實屬可笑。”
隨便哪個宮室里都有的東西,憑什麼說婉貴人這的是柔妃宮室的?
西太后聽著也點點頭,覺得有些道理,再看姬楚云的眸光也變了。
皇后…似真的有些不一樣了。
若是以前遇到這樣的事,估計會亂了方寸,今日倒是沉穩。
松姑姑站出來,跪在地上點頭道,“皇后娘娘所言極是,看來這件事或許是有…”
這時,咚了一聲。
另有一人跪下,不是別人,正是一直候在旁邊的婉貴人身邊宮婢翠竹。
翠竹一副豁出去了的樣子,跪在西太后面前,言辭懇切,“太后娘娘,奴婢身為婉貴人的婢子,可以作證,婉貴人的確是從柔妃娘娘的小廚房里偷的藥膳。”
這話一出,殿中的整個風向再次扭轉!
“不僅僅是這一次,婉貴人時常都這樣做,若太后娘娘不信,可以去審問其他儲秀宮的人,奴婢斷然沒有撒謊。奴婢知道自己知情不報,過錯不小,只想將事實說出來,讓太后娘娘開恩,饒恕了奴婢這條賤命!”
柔妃再次捂嘴,恐慌又傷心地看著姬楚云,“皇后娘娘,您就這麼容不下臣妾嗎?臣妾知道,因為臣妾的深受皇恩,宮里不喜臣妾的人比比皆是,但……”
說著她便哭了起來。
松姑姑也跪在地上附和,“皇后娘娘啊,若是看不慣我們娘娘,您對付老奴就好,娘娘不過是被陛下喜歡,何錯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