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鳶緩緩從旁走出來。
如今柔妃雖然沒有明說抬身份,紫鳶依舊是雜役小宮女。但大家都知道她地位不一樣了,基本等同于大宮女。
所以她平日里什麼都不用做,只需要伺候在柔妃旁邊即可。
“你在這嘀咕什麼呢?”紫鳶道。
“紫鳶姐姐,是雙雪樓的人和內務府的太監們。”
紫鳶抬頭看去,扯了扯唇,“不過是換了個地兒住,還沒晉位呢,至于這般氣焰囂張嗎?”
翻了個白眼,紫鳶進了淑德殿內殿。
如今的柔妃還沒被解除禁足令。說起來,柔妃是最了解裴宴的。若不是裴宴見過了雪昭儀,住那麼偏僻地方的妃嬪,怎會突然受寵。
也就是說,裴宴其實傷勢已經逐步恢復了,且知道了她受委屈的事。
若是以往,柔妃定會因為裴宴沒及時偏幫自己而不悅。但經過上次紫鳶出了主意后,柔妃愈發的淡定。即便是聽到了外面的動靜,也是從容至極。
她側躺在軟榻上,眼皮一抬,“事情辦得如何了?”
紫鳶福了福身,笑著道,“娘娘放心,一切都在咱們的計劃中。”
柔妃唇邊勾起一抹笑,緩緩坐直身子,“不出殿門也好,懶得去看外面那些賤人的惡心嘴臉。對了,中宮那邊呢?”
提及中宮時紫鳶眼底劃過一抹恨,回道,“好像也沒什麼動靜,不過之前有派人去過東西到雙雪樓。”
“哼,就那姬楚云慣愛做好人。”柔妃嗤之以鼻,“說起來,最近的外使已經陸陸續續到了長安,想來陛下會置辦一場盛大的宴會相迎各國使臣。”
那個時候她再出場艷壓群芳,是最合適不過的。
至于現在得意的雪昭儀等人,不過是一些跳梁小丑罷了!
柔妃在這邊想著自己的事,殊不知旁邊紫鳶眼底同樣揚起的冷芒…
有關這次盛宴受邀前去的妃嬪名單,很快就傳了下來。
不出意外,中宮在隨行首列。但讓人驚訝的是,這次受邀的人中,居然沒有柔妃,而是新添了雪昭儀!
雖然就著最近雪昭儀遷居的勢頭,此事也是在預料中。但真發生了,且還是頂替了柔妃原本的名額,怎麼看都有些讓人不解和困惑。
雪昭儀到底是怎麼得了裴宴的看重,屢屢破格?
這樣的事落入柔妃耳中,自然是惹得她不痛快。但柔妃很快又穩了下來,并未因此大做文章。倒是后宮里的其他妃嬪,紛紛因此事不安。
是夜,鳳陽殿。
“娘娘,您已經在這寫了許久,蠟燭都要燃盡了,還是早些休息吧。”暖冬心疼地看著案前的姬楚云。
姬楚云寫的東西她看不懂,只知道上面是密密麻麻的一堆陌生名諱和文字,多看兩眼都讓人覺得頭暈。
“安鈺那邊來信了嗎?”姬楚云問,將案前的那些名單仔細著收好。
暖冬點點頭,“回娘娘,冉小姐傳了消息來,說是她已經去侯府找過大公子了。”
姬楚云清冷靈眸中泛著寒芒。
“好。”
府中的事有大哥和安鈺在,短時間內應該是不會有亂子的。
“暖冬,今夜本宮沒什麼睡意,陪我出去走走吧。”
“是。”
其實現下并不算是多晚,御花園中的琉璃宮燈下,來來往往的還都是宮人身影,為了避免人多,姬楚云走的是御花園旁側小道。
來到了碧湖邊,吹著初春前的晚間微風,仿佛連心也靜了。
“哎呀,娘娘,您的鳳簪怎麼丟了?”暖冬看著姬楚云空蕩蕩的發髻,頓時著急了起來,“這東西可不能丟,是祖宗傳下來的。”
姬楚云也皺起眉頭,“許是掉在路上了吧。”
“娘娘,您在這賞景,奴婢這就回去看看路上有沒有。”
說著暖冬小跑著去了。
姬楚云本是想出來靜靜的,暖冬臨時離開,她索性便去了就近的亭子里坐著等,一個人更是舒心,在這吹著風淺合眼,仿佛能忘卻此生許多憂愁。
就在這時,一道爭執聲從亭子后的假山外傳來。
“見到我們雪昭儀,還不快下跪!”
“雪昭儀算什麼?我們娘娘可是……”
話還未說完,那頂嘴的宮女就被人給扇了一巴掌!
啪!
聲音十分清脆,可見力道不小。
“哼,我管你是什麼宮室的,合宮里誰不知道如今最得寵的是我們昭儀了!”
這樣的爭執打鬧,在宮內十分尋常,姬楚云不意外,反應也很是平靜。不過那被打的宮女聲音,似是有些耳熟。
像是,瑤妃的人。
“沒眼色的奴才,就有沒眼色的主子。怎麼,主子不行禮,你這個當奴才的還不能跪下見禮?”
“快跪下!”
第30章 落水
“你…!”
“綠兒,退下。”
李馥呵斥了宮女一句,笑著上前,對著雪昭儀輕笑點頭。
“我是玉芙宮的瑤妃,不經常出來,雪昭儀不認識也是自然。”
其實瑤妃已經十分好脾氣了,還自己再次言明身份,若雪昭儀是個識趣兒的,道句妹妹眼拙,這件事也就罷了。
只不過最近的各種恩賞,以及過幾天的使臣盛宴名單,讓雪昭儀迷了眼,心氣兒也高了些。
“瑤妃?”她一副做作模樣,問向身側的宮女,“彩蝶,宮里有瑤妃嗎,我怎麼聽說過?”
彩蝶尖酸的樣子完全隨了主子,眼神一挑,“昭儀,奴婢也沒聽過呢,不會是有些人自纂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