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就好像在說。
「阿姐,看我的!」
“咦,好像二房家的兩位公子也跟著去了。”暖冬皺起眉頭,心中只覺得有些不妥。
別說是暖冬了,姬楚云此刻心里也同樣不安。
二房看不順眼他們大房很久了,別看這兩兄弟平日只會花天酒地。但在私底下,那些武藝騎射的,茹氏都有在偷偷安排他們去學。
“無妨,有父親在下面盯著呢,應該不會出大事。”
“娘娘說的是。”
話是這樣說,但她的不安感卻尤在。
旁邊,有同樣看到場上場景的臣子,突然道,“姬家一下子就去了三人嗎?嘖嘖嘖,不愧是陛下愛戴的武將重臣。”
說話的正是趙太師,他心里可還記恨著之前趙妃的事,想著自己好端端的女兒,此刻成了一個廢人,一輩子都只能躺在冰涼的宮室床榻,永不得圣寵,他就恨。
趙太師這般一提,四周有和姬家不對盤的人,都開始出言諷刺。
“是啊,這才稱得上武將世家,是咱們的東周之福,你我可就沒這麼好的福分了。”
“聽外面的百姓說,有鎮國侯在外鎮守,咱們的東周才能安康無憂。現在看來,鎮國侯當真是后繼有人了呢。”
這些言辭夾槍帶棒,姬楚云怎會聽不出。
連暖冬都按捺不住了。
她卻不打算開口。
西太后卻出聲了,她帶著蒼老之色的眸子掠過那幾個說話的臣子,聲音微冷,“這樣的場合,自然是要派最穩妥的去。若不派鎮國侯府的人,難不成派趙太師?還是派你們幾個只會咬文嚼字的老家伙?”
太后親自發聲,這幾個臣子哪里還敢陰陽怪氣地造次,咳嗽了聲,道了臣等不敢,再也不多言了。
裴宴沒說話,一直都在盯著場上,笑著喝酒。
這時,各方舉薦的年輕人到場后,便開始抓鬮,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姬家的幾個公子都抽到了一隊。
姬楚云知道,這一定是父親的安排。
但三弟和二房家的兩兄弟一隊,當真就可避免不好的事發生嗎?
她眉心緩緩凝起。
此次分為了三隊,雖沒有言明,但誰人都知,說是幾國之間的比試,實則是東周和西遼兩國的明爭暗斗。西遼人在的隊伍代表西遼,東周武將子弟在的便是代表東周。至于另一個,就不知是中立還是想從中分一杯羹了。
總之,今日馬場上的比試,定精彩紛呈便是!
雪昭儀卻不知這些暗藏著的幾國之事,她看著手中的抓鬮紙條,眼睛一亮。
她居然抽到和西遼人一塊兒?
太好了太好了,這下她一定是穩贏!
心中料定自己是最后贏家,原本還忐忑著的雪昭儀松了一大口氣,趾氣高揚地接過旁邊小太監遞過來的馬韁繩,淬了一句,“慢吞吞的,沒吃飯嗎?行了,馬給我吧,趕緊讓開!”
小太監被雪昭儀的馬兒一撞,差點倒在了地上。
再看著她騎馬上場的背影,小太監眼神中多了幾分毒辣,冷哼暗道,“就是個小妃嬪,得意什麼呢,人家中宮娘娘也沒你這麼的不把奴才當人看。”
再說了,和西遼人一隊,那叫運氣好嗎?那叫倒霉吧!
輸了是你自己受傷或吃虧,但贏了卻是東周這邊吃癟,你也得不了好。總之這就是死局,也只有雪昭儀才把這爛攤子當塊兒寶。
哼!
有你好受的!
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皺,小太監趕緊下了場,剛剛來到馬廄,他面前就冒出來了一張陌生的女子笑臉。
“這位就是馬場里的德子小公公吧。”
小德子看著眼前陌生的宮女,皺起眉頭,“是我啊,你又是誰?”
“我叫紫鳶,是在淑德殿干事的。”
“淑德殿?”小德子說著,又上下打量了眼這叫紫鳶的丫頭,“柔妃娘娘并未隨行前來馬場,難不成你想讓我去幫著見陛下?”
他連忙擺手,“免了免了,我可沒那本事!”
紫鳶臉上都是笑,趁著馬廄后方四周都無人,連忙將小德子拉到了旁側,先遞給他一塊兒金燦燦的金錠子,然后道,“德子公公誤會了,我來不是想讓你幫忙見陛下,而是有另一件事,請你去做。”
紫鳶姿態謙卑,一口一個德子公公,話語也很是講理。
小德子剛剛才受了雪昭儀的氣,現在聽著她的這些話,只覺得順耳至極,再加上那誘人的金錠子,便道,“你先說說看,是什麼事。”
第45章 本王向陛下討個人
紫鳶見他松口,眼神頓時晶亮,她其實老早就在觀察這個小太監了,他眼神毒辣,里面還蘊藏著和她一樣的野心。
十分對她的味。
“德子公公別急,且聽我說……”紫鳶開始娓娓道來。
馬廄后方發生的事,不過是個小插曲,并無人知曉,此刻鼓樓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馬場上即將舉行的騎射比試上。
騎射比試,比的就是射。
只不過普通的固定靶子,實在無趣,為了增加比試的緊張感,在這些年輕人們上場前,耶律培便說了這次采用活靶。
活靶的意思,就是讓奴才拿著箭靶滿場跑。然后比試的人于場中來回騎馬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