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妃聽出了松姑姑話語中的深意,媚眼微閃,紫鳶就是個才來的小丫頭,松姑姑可是一直跟在她身邊的,孰輕孰重她自然明白。
再說她如今只獨獨賞識一個小丫頭,底下的人心中怎會不埋怨。
看了眼松姑姑,柔妃道,“嗯,松姑姑,本宮明白,你放心吧,本宮養她只是看中了她的用處,若是沒了作用,那就是廢棋。”
廢棋,就是死棋。
既沒了作用,結局便只有一個。
松姑姑和柔妃眼神對視,恭敬一笑,“娘娘英明。”
“去吧,給本宮找身金貴的衣服來,今晚,可是有一場大好戲呢。”
“是。”
離開了內殿,外面的小宮女朝著松姑姑跑了來,“姑姑,娘娘沒有疑心什麼吧?”
松姑姑冷哼了聲。
“怕什麼?紫鳶又不是淑德殿的主子,不見就不見了唄。”
宮女瑟縮了下腦子,“可是,今晚上娘娘的大事,還得讓紫鳶來張羅呢。若是她在內務府那邊出了事,娘娘這邊豈不是……”
松姑姑倒是一點也不擔心,“這就更不怕了。那妮子是為了自己才給娘娘出主意的。除非是她不想繼續往上爬,不然肯定不會出事的。”
“等著吧,到了時間,她鐵定就乖乖回來了。”
宮女不說話了,但心中卻是默默嘆氣。
內務府陳公公私下的那些對食宮女,遭遇如何凄慘,她們都是有過耳聞的。即便紫鳶按時回來,估計也不成人形了……哎,真是可憐。
不過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如若平日紫鳶沒有那麼張揚,或許松姑姑也不會針對于她。
都是命啊。
此時時間還早,離晚上的宴會還有一小半日,裴宴還陪在摔落馬兒的雪昭儀身側,其他的使臣那邊有西太后在。
至于其他進宮的臣子女眷,沒了那些大人物們在場,便開始自由活動。
縱馬的縱馬,逛御花園的逛御花園,似乎都沒有被早上馬場發生的那些事影響。
這時,馬場后方通往御花園的一個不起眼小道上,安妥好受傷的姬言黎后,姬祿山正獨自出現在此。
他看著眼前的紅色宮墻,雙手背在身后,緊緊地握成拳頭,臉色無比陰暗。
綠蔭下方,有個小宮人著急地跑了過來,到了地方,他趕緊給姬祿山見禮,“奴才見過侯爺!”
姬祿山揚手,“行了,不用多說了。派你去辦的事,如何了?”
宮人看了眼無人的四周,小心翼翼地湊上前道,“奴才去過鳳陽殿了,那里的小宮女都說,娘娘進宮后的習性和在府中一樣,基本無事都不出門的,別說如今還懷了皇嗣,更是鮮少出去了。”
一樣?
怎麼可能!
她今日在馬場上的風姿,連姬祿山都看呆了,這樣的她,絕對不是他養了十多年的女兒!
宮人看著姬祿山沉重的面色,心道好生奇怪。
以前外人說中宮娘娘為人愚鈍,不善言辭,是整個東周天家的恥辱。按理說,現如今娘娘變聰明了。身為鎮國侯府人的姬祿山,理應高興才是,可看他此刻的面色,卻像是有些不舒坦呢?
以前姬祿山讓他多盯著鳳陽殿,宮人本以為是姬祿山不放心女兒獨居在宮罷了。
但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這麼簡單。
不過宮人就是個傳話辦事的,哪里知道那麼多。即便心中懷疑也不敢多言,只將頭垂得更低。
姬祿山眸色越發的冷,“繼續去查查,我要知道娘娘在宮內的一切事。
特別是平日見過什麼人,又說了什麼話,都必須知道得一清二楚!”
剛冷聲吩咐完,小道后方,忽地響起女子溫和又欣喜的聲音,“父親?”
第51章 離心?
姬祿山面色一變,連忙遞給那宮人一個眼神。
宮人心領神會,速速離開。
而這時,姬楚云正好走到了樹陰下,她望著那宮人遠去的背影,皺起眉頭,“這個宮人,看起來有些面生,父親何時認識的?”
姬祿山此刻臉上已經布滿了笑顏,轉身對她道,“哈哈哈,就是個在太醫院辦差的小太監,方才正和我說你三弟的傷勢。”
沒有外人在,兩人也恢復了平日里的稱呼。
姬楚云正是為了姬言黎而來,聞言當即緊張地問,“父親,三弟如何了,可有大礙?”
“放心吧,太醫已經處理好了,倒是你,以前怎麼不知道你竟會騎馬的,方才在場上可嚇死為父了!”說到這時,姬祿山神色頓時嚴肅了起來,捋著胡須,還有些不悅。
姬楚云藏拙之事,不僅僅外人不知,連府中的人也被她相瞞。
自小她就知道,出彩和招搖并不見得是件好事。但曾經的收斂并未給家人帶來好結果。所以到了這一世,注定不一樣了。
不過對于這些,姬楚云并不打算給姬祿山說,多說了只會讓父親掛心,她笑道,“嗯,以前和安鈺一塊的時候,她有教過我。”
是嗎?
姬祿山眼底深處藏著些許的懷疑,他是武將,一眼便看出姬楚云的精絕馬術,可不是冉安鈺那個小丫頭片子能得教出來的。
定還有原因!
他沒多說什麼,只假裝不悅地哼了聲,“罷了,看到你在宮里安好,為父也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