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滿臉擔憂,“姑姑,怎麼辦啊,若是到了時間還不見紫鳶,柔妃娘娘怪罪起來,咱們……”
“烏鴉嘴!”松姑姑瞪去她一眼,“還愣著做什麼,再派人到內務府看看,我先去瞅瞅娘娘,可別讓娘娘發現了端倪。”
“是是是!”
目送著宮女再次離去,松姑姑捏著絹帕,開始在殿中來回踱步,“這小妮子,敢給我惹事,回來后我定不會放過她。”
冷哼了聲,松姑姑整理了一番儀容,又清了清嗓子,確定不會讓柔妃瞧出什麼異樣來,她這才朝著主殿去。
剛到主殿門口,她突然就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身后!好像有一雙可怕的眼睛,正在盯著她似的,讓她背脊發涼!
松姑姑回頭看去,沒想到果真對上了一雙陰森森,似還泛著血紅之色的瞳孔,“啊,你是誰!”
因為有些駭人,松姑姑還往后退了一步。
這時,那人緩緩從陰影中走了出來,令松姑姑大驚失色的是,她居然是……
“紫鳶?!你怎麼在這!”
她是什麼時候回來的?自己和內務府怎麼都沒消息?
紫鳶自然是自己偷偷跑回來的。不僅僅順利離開,還清理了現場,陳全即便是回來,也永遠都不會知道小順子在何處了。至于往后,便只會得到淑德殿提前將自己接走的消息。
紫鳶輕笑,“松姑姑這話真有意思,我是柔妃娘娘身側的婢子,不在娘娘跟前伺候,還能在哪兒?”
她此刻已經換了身衣服,頭發也重新梳理過了。但無論她如何洗凈,臉上的青紫和血痕卻都是洗不掉的。特別是額頭上那片被砸出來的血糊糊,看得松姑姑眉心直跳。
松姑姑一怔。
這個賤丫頭,哪里來的這麼大的氣勢?就好像去了一遭內務府,讓她整個人都改頭換面了似的!
定了定神,松姑姑強裝鎮定,冷哼道,“知道你是柔妃娘娘身邊的人,就乖乖做事,少些其他心思,不然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紫鳶沒了之前的囂張,倒是十分恭敬地對著松姑姑行了一禮,“松姑姑教訓的是呢,你的教導,紫鳶定是謹記于心,一日都不敢忘懷。”
不知道為什麼,松姑姑總覺得她這是話中有話。
但又如何,她可是柔妃身邊的人,更是宮里的老人了,還能怕這才進宮不久的小妮子嗎?
“知道就好,行了,趕緊下去做事吧。”松姑姑說完就走,心中卻是愈加不安。
這個紫鳶,她已經快把控不住了,她總有一種預感,這個賤人今后或許真的會一躍而起,成為人上人!
這個想法太過可怕,松姑姑已經不敢去深思。
看來,為了抑制她成長,自己必須得另做打算,最好是可以將這個賤人送出宮去,越遠越好!
第55章 有陛下寵著,任性是應該的
白日里的喧囂過去,受人期待和矚目的皇宮夜宴,終于在月兒爬上樹梢的同時,和歌舞升平一起開始。
夜宴的地點在離馬場不遠的鐘闕樓,那可是觀賞月色的絕佳位置。
宴會才開場不久,西太后和使臣等一行人已經先行到場,倒是還沒見著裴宴和西遼十四王的身影。據說兩人是去下棋了,稍后才到。
鐘闕樓二樓,姬楚云站在此處,裹著白狐裘,雙手微攏,吹著夜間冷風,看著近在眼前又似遠在天邊的弦月,雙眸沉靜,波瀾不驚。
“還不趕緊把墊子上的灰給我擦干凈,臟了本宮的衣服,拿你們是問!”這時的身后殿宇內,傳來了雪昭儀的不悅斥責。
暖冬往后看了眼,見著落座的雪昭儀正在呵斥身側的宮人,眉心微凝,低聲對姬楚云道,“娘娘,雪昭儀居然也來了,她不是今日才摔下來馬受了傷嗎?還有,太后娘娘都在場呢,她怎麼如此的……”
姬楚云輕笑,那雙如古潭般幽深平靜的眼。倒映著那人間繁華,也倒映著那孤寂弦月。
“陛下一整日都陪在她身邊,她任性,是應該的。”
暖冬瞧了瞧她平靜的面色,抿唇不說話了。
只聽這時,不遠處的宮道上傳來了男子的嘹亮大笑,“哈哈哈!早聞東周人棋藝精湛,今日和陛下下的這幾局,可真是讓本王酣暢淋漓啊。”
“娘娘,是陛下和西遼十四王來了。”
暖冬都發現了,她怎麼會沒看到。
可即便知道他出現了,姬楚云也沒有要轉眸的意思,就那樣靜靜看著皎潔月色,似只在欣賞美景。
其實這邊樓臺上的人不少,就說姬楚云的后方,便有幾個小姐正在含笑低語。
但她的存在,還是吸引了那邊前行的幾名男子。
月色和夜幕交疊中的她,安靜的像極了一幅畫卷,美得讓人窒息。
裴宴卻沒有看,就像姬楚云不曾瞧他一樣。
耶律培倒是來了點興趣,微微駐足,瞇起褐眸抬頭看去,眼底玩味之色盡顯,“東周美人,果真名不虛傳。”
裴宴看了眼耶律培眼中的興味,喉頭動了動,眼眸泛出了點異色,卻沒說話,只是前行的動作卻突然加快。
耶律培笑看著裴宴抬步,見著他那加快的背影,笑著自語,“外人總說東周新帝不在意皇后,本王看不見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