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劍勒停下馬車,給姬楚云搬來了一個腳凳,仔細地將她攙扶下來,“娘娘,我們小姐已經在里面等著了,您進去就好,奴婢在外面守著。”
姬楚云輕笑點頭,眼神冷冷瞥了眼四周,隨后抬步進了屋舍。
另一邊,對面的地下窯子里。
得了新美人的魏三爺,今日心情十分不錯,正躺在長椅上,翹著個二郎腿,拿根金牙簽在那兒掏自個兒的滿口黃牙,哼著小調兒,好不樂哉。
只看他那眼神精明的模樣,估計已經在盤算今日能賺多少銀子了。
“三爺,三爺!”
這聲音來得突然,驚得他手中牙簽一抖,差點把自己嘴巴戳了個洞。
魏三爺趕緊坐直身子,不悅呵斥,“什麼事兒啊,慌慌張張的!”
奴才趕忙到他面前,壓低聲道。
“三爺,有位貴客來過明月樓,說是有事想見您,此刻就在咱們對面的百姓屋舍中等著呢。”
魏三爺以為什麼呢,不就是貴客,想他開這個地下窯子多年,在長安城里也算是黑白通吃,什麼大人物沒見過?
他一副不在意的樣子,“什麼人啊,還得老子親自去見?不去!”
奴才更著急了,著急忙慌地又湊到魏三爺身側,低聲說了一句,“三爺,那位貴客好像是宮里來的,叫什麼陳……”
原本還不甚在意的魏三爺,聽到這后面的幾個字時,臉色一變,差點從椅子上掉下來。
“不得了,那可是真的大人物,趕緊扶老子起來!”魏三爺趕緊爬起身,一邊拖著肥胖的身軀穿鞋子,一邊淬著身側奴才,“真是的,怎麼不早點說!惹了人家貴人不高興,看老子回來整不死你!”
魏三爺這邊著急的出了明月樓,正準備出小巷,可到了半路,又覺得哪里不對勁。
以往宮內和自己傳信,都是私底下的,怎麼今日大人物自己來了呢?
難道是上次送去的貨,貴人不滿意?
想到這,魏三爺臉色微微一變,可不敢再耽擱,趕緊加快速度去了。
按方才奴才所說的地點,貴人是在百姓屋舍里等著的,魏三爺對這一帶都熟,不多時就到了。看著眼前的木屋,他理了理衣服,又清了清嗓子,諂媚笑著輕輕推門進去。
“陳公公,小的……”
話還未說完,魏三爺被里面的人一踹,直接來了個熊撲在地!
“一說陳公公你就來了,看來你果真是那狗閹人養在外面的走狗啊。”
居然是個女人的聲音!
魏三爺身子顫了顫,趕緊爬起身,迎面就對上冉安鈺抱胸俯身看來的輕蔑眼神。
“你是誰!”
說著他環顧四周,沒有看到任何的熟臉,更沒有陳公公本人!反而是覺得這屋子靜悄悄的,氛圍異常古怪,心中頓時明白自己這是被人利用了,趕緊起身就要往外跑。
“想跑?問過你姑奶奶了嗎!”冉安鈺上前一手提住他后衣領。
別看魏三爺虎背熊腰,胖得比她大三圈。但冉安鈺手中隨意一個翻轉,竟直接將他給提了起來。
知道自己是遇到了個硬茬,魏三爺趕緊求饒,“姑奶奶,饒命饒命,放了我吧!”
冉安鈺一挑眉,“哦?這可是你說的。”
說完,她手一松,魏三爺身子生生砸去地上,還來了個滾!
魏三爺摔得是頭暈眼花,胃里也跟著翻江倒海,連自己姓什麼都差點忘了。
就在他眼前冒金星時,一雙繡著秋日垂柳的女子繡鞋,緩緩出現在了他面前。魏三爺一怔,順著繡鞋抬頭看去,頓時傻在了當場…
與此同時,明月樓的一處狹窄房間里。
被人帶進來的紫鳶,正丟在此處。外面雨聲漸停,窗縫外刺目的日光灑進來,紫鳶緩緩睜開眼。
這里冷冰冰,毫無人氣,自然比不上宮里的環境。即便是奴才住的小雜屋,也比這地兒好上幾倍。
“咳咳……”紫鳶艱難地爬起來,使出自己吃奶的勁兒來到門口,伸手去觸了觸,卻發現門外居然上了鎖。
可惡!
柔妃居然這麼狠毒,把她搞到了這來,虧自己上次還幫她出主意。等今后,她一定要讓這臭女人付出代價!
可是現在說這些已經沒用了,重要的是如何能出得了這鬼地方。
這時,門板外面傳來了腳步聲,紫鳶怕被發現,趕緊藏去門板后。
緊接著便聽明月樓奴才的對話響起。
“今日這個女人,一看身子就病懨懨的。萬一陪了客人到一半,就給玩死了,后面如何賺銀子?”
旁邊的人不屑道,“怕什麼,咱們三爺早就想好了,在伺候人前,先給這女人喂些吊著氣的藥,保住她的命不讓她斷氣,過程隨便怎麼就成。”
“總之,今日不伺候滿十位爺,她可別想有飯吃!”
紫鳶聽得滿目驚恐,身子開始不住顫抖。
很難想象,這樣的事,居然一次又一次地發生在她的身上!
一看這地方的規格,就不同于正經的煙花柳巷,估計還是藏在暗地里,專門做「人-肉」生意,骯臟得不行。
不,她必須趕緊離開這。
必須想辦法!
可是怎麼走呢?
外面的打雜奴才已經遠去,紫鳶開始環顧起了四周。
這個房間很小,估計是專門用來關押她這種女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