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被不遠處出現的另一個人,給看了個正著。
第71章 被裴宴留下
“娘娘,柔妃這是在……”
“噓,別說話。”
尚且不知另一人出現的柔妃,此刻還在這矯揉造作地冷嘲,見雪昭儀當真俯下身湊了過來,十分滿意。
就在雪昭儀要開始跪舔時。
柔妃媚眼一瞇,倏地抬腳將她撞開!
“哼!真以為你配給本宮舔鞋嗎?告訴你,這后宮里除了中宮那位,本宮或許會給點臉面外,其余的人,根本入不了我的眼。”
柔妃那踹來的一腳,正對著雪昭儀的下顎,力道也沒有收斂,生生將她嘴巴撞出了血。
“啊!”她慘叫一聲,當場后仰倒地。
可柔妃卻不管這些,硬生生地踩在了她的身上,還對著雪昭儀的身子碾了碾,疼得雪昭儀大氣都不敢喘,“行了,知道你污了本宮的眼,就少在外面晃悠,領著你的丫頭,趕緊滾吧!”
“松姑姑,我們走。”
“是!”
柔妃領著人去了。
只剩下這狼狽的一對主仆,渾身是血地趴在地上,看起來甚為凄慘。
“昭儀,昭儀你沒事吧!”彩蝶忍著痛匍匐過來。
雪昭儀沒有動,她趴在地上,手指深深扣在地磚縫里,咬著牙的樣子,似乎還無法咽下今日柔妃給自己帶來的各種屈辱惡氣。
“昭儀,昭儀?別氣了,柔妃咱們得罪不起的,哎!”
得罪不起?
哼!這后宮里主子多著呢,又不僅僅只有柔妃一個得勢!
就在這時,有個人影緩緩走到雪昭儀面前停下,然后伸出了一只手,聲音輕和地問,“昭儀沒事吧?來,我扶你。”
看到突然映入眼簾的那雙繡著白玉蘭的女子繡鞋,雪昭儀一怔,然后抬頭,待看清來人是誰后,她有些意外,“怎、怎麼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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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時的春日艷陽,并不是太刺眼。
順著宮墻邊沿緩緩灑來,十分的溫和,讓人舒適。
但安靜的御書房里里,卻是傳出了男人的冷聲呵斥,“荒謬!”
裴宴將折子丟去地上,眉目間都是兇光。
這西遼還真是獅子大開口,那夜宴會在他們手中栽了個小坑,這就想找補回去了?竟癡心妄想,要和他們東周聯姻!
且還是由他們東周的公主,嫁去西遼那麼遠的地方!
這是聯姻嗎?這根本就是人質!
“哼,西遼的人果真是打得好算盤。”裴宴冷嗤,眼中都是諷刺幽光。
蔡公公顫巍巍地將折子拿起來,看著面色冷峻的裴宴,小心翼翼地附和,“是啊陛下,西遼人定是故意的,明知道您剛登基,膝下根本就沒公主……”
說著他又嘆了口氣,神思間有了些悵惘。
“可西遼既然提了出來,定不會善罷甘休。哎,可惜了,若陛下您的妹妹慕陽公主還在世,或許能解了如今的燃眉之急。”
裴宴一聽長眉頓時凝起,瞪去蔡公公,十分不悅,“可笑!朕的慕陽若在世,也不可能嫁去那等地方!”
別說是慕陽了,其他公主也不可以!
只要有把柄在西遼手中,他們東周只會被牽著鼻子走。若是東周心狠點,對嫁過去的公主不管不顧,又會被天下人恥笑,說東周狠辣無情。
總之,這件事絕對不可能。
蔡公公脖子一縮,趕緊住了嘴。
有關離世的慕陽公主,在宮里并沒有多少人得知。
裴宴母妃早逝,從小被西太后抱養在膝下之事,誰都知道。但大家卻不知曉,當年裴宴的母妃,也就是先帝的秦妃,在生了他后兩年里,又懷了個小公主。
那時候的秦妃不受寵,身子也不好。所以即便有個皇子在身側,也不見得在宮里生活得多好。
后來,秦妃病逝,裴宴被西太后收養。
至于那個小公主,據說在胎里就是帶病的,在秦妃離世后不久,也跟著一塊兒去了,慕陽公主的封號,還是在裴宴登基后才立的。
總之,這位公主也是個可憐人。
御書房里靜默了許久。
母妃和胞妹的事兒,是裴宴的逆鱗,現在被提了出來,又有西遼人的事兒橫插在這,他實在沒了繼續處理奏折的心情,“朕出去走走。”
“陛下?陛下!”蔡公公有些擔心,還想跟過來。
卻聽外面男子的冷語隨風傳來。
“不用人陪!”
這?哎!
裴宴一路往外行,不知不覺來到了御花園碧湖邊。
午時的碧湖四周并沒有什麼人,來來往往的也就是一些打雜的宮女太監。
但瞅著裴宴一人在這后,他們也不敢瞎靠近,灰溜溜地趕緊離開了。
是以,這四周除了靜,還是靜。
直到這時,御膳房的方向,有一排宮人端著托盤從碧湖邊的宮道路過。
領頭的是吳公公,他老遠就瞅著裴宴獨身負手于此,到底是個有頭有臉的老公公,不像底下的奴才們那麼膽小怕死。即便看出這位帝王心情不好,也得頂著頭皮到裴宴身邊行一個大禮。
“奴才見過陛下,陛下萬福金安。”
裴宴緩緩抬起陰柔冷眸,瞥了眼出現的吳公公,以及他身后跟著的那些端著托盤,將頭埋得極低極低的宮女們。
他的眸光在落于最后一人身上時,稍有停頓。
只因那站在最后一個的宮女,頭比前面的人都要垂得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