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挨著他最近的蔡公公卻知道,陛下的怒火已經在漸漸消了。
真是奇怪,今日陛下居然這麼快就息怒了嗎?
這邊暖冬呼了口氣后,當即瞪去已經傻住了的穆公子,“哼,我們也有人證,這下看你還怎麼胡亂編排我家娘娘!”
“就是!”香菱附和,“還說我們娘娘是看上了你的才情,你也不去撒潑尿自己看看,就你的那半灌水,別說娘娘的,長安城里就沒姑娘會喜歡你這德行的人!”
怎麼會這樣?
穆公子知道事情這是出了狀況,連忙看向慧空,慧空已經是自身難保。即便是旁邊的寺廟住持也不敢再多言半句。
他只能看向柔妃!
柔妃比慧空還不淡定,其實從那胎記的事被說出后,她就一直十分驚慌。
姬楚云似是還覺得這樣不夠,生怕裴宴不信,揚手又對香菱道,“去,把那個老婆婆請過來,一切真相便可大白。”
“是,娘娘……”
香菱還沒轉身,卻聽裴宴忽地開口,“行了,還嫌這鬧劇不夠丟人嗎?”
他看了眼姬楚云,眼神中嫌棄和冰冷依舊。
可更多的卻是復雜幽光。
雖然不知道他的那股復雜光芒代表什麼,但她可以確定的是,其中并沒有任何對她話語的懷疑!
為什麼?
裴宴何時這麼信任她了?不對不對,一定有哪里不對!
這樣的他,已經讓姬楚云陌生和不習慣。而更讓她不解的,卻是裴宴接下來的話。
第124章 當場處決
“蔡溢!”裴宴負手低吼道。
蔡公公連忙站了出來,“陛下,奴才在。”
寺廟的高墻冷風下,裴宴暗紫裘袍隨風四舞,狹長冷眸緩緩合上,周身如覆上了所有的山頂冰雪。
不,他的氣息比這里的冰雪還要冷!
“把這個公子帶去后山,之后的事,就不用朕多說了吧。”
蔡公公渾身一震,再看去穆公子的眼神中,帶著無奈和嘆息。
陛下連此人的身份都不愿調查,就下了命令,看來此人這條命是留不住了、
而穆公子被處決,僅僅只是個開始。
裴宴的冷眼又攝去了寺廟住持,被他瞥中的住持渾身一哆嗦,驚得氣都不敢出,連忙跪了下來。
“陛下,是寺廟的人照顧娘娘不周,老衲……”
“朕可記得,從一進寺廟你就口口聲聲說,皇后在后院里,還說送了早膳。現在看來,對于寺廟的一切,作為住持的你不見得多清楚。如此,這個住持的位置,你也沒有繼續坐著的必要了。”裴宴面無表情,說出的話語薄情至極。
住持大驚!
“陛下!陛下!”
裴宴輕皺眉心,最后只吐出一個字,“吵。”
明白過來的蔡公公眼神一閃,心中再次嘆息,隨后轉頭對著身邊的宮人使眼色,“都愣著做什麼,還不快把這群胡言亂語的僧人,一塊兒給拖出去!”
住持沒想到,傳聞中新帝狠辣,會狠絕如此,動起怒來,連自己都不放過!
他和慧空被人架起來,四周冷風瀟瀟,寺廟中人都低垂著頭,無人敢多發一詞。就連柔妃也是垂著眉目,緊咬唇瓣不敢多言。
“陛下!饒命啊!”
“陛下——!”
今日的事情到底怎麼一回事,裴宴其實已經明了。
或許自打那夜柔妃說要來寺廟進香,然后再到之前什麼頭暈想歇息,都是她的計謀。
裴宴知道,凡是進了后宮里的女人。即便本心不壞,也會為了生存而不得不違背本心去設計和陷害,早在當初,他的母妃便是不得已如此。
但他怎麼都想不到,自己信任和在意的人,會為了那點后宮之寵,去利用他!
住持和慧空的叫喊聲還在冷風中夾雜,那些尖厲的求救字句,猶如刺芒般刺激著柔妃,讓她渾身止不住地抖。
然而,裴宴的眼神已經不在她的身上了,而是盯著已經準備離開的姬楚云。
姬楚云為人和善,一般都不主動出擊。但一旦有人敢對她出手,她定會讓那人嘗盡百倍苦楚。
此刻已然得知穆公子等人結局的她,自然不想在這多待。
至于那個幕后之人……呵,她想以裴宴的聰明,再聯想所有,他的心中便應該有人選了。是啊,能洞悉這麼多事,還能利用到寺廟中人的身上,且搞來她的字跡模仿,除了柔妃還能有誰呢?
既知是柔妃所為,那她再去多說,裴宴若是不想也不會去罰。若是他想處置,即便自己不提他也會出手。
所以,她已經沒有留在這的必要了。
“暖冬,香菱,我們走吧。”姬楚云聲音淡淡,仿佛比這寺廟里的風雪還要輕。
香菱點點頭跟上。倒是暖冬看了眼身后神色冰冷且復雜,直直盯著姬楚云背影的裴宴,抿了抿唇,“娘娘……”
姬楚云腳步頓住,微微側頭看了一眼,又很快收回。
“嗯,臣妾身子不適,想回去歇息了,不能陪同陛下和妹妹欣賞寺廟好景,還請陛下莫怪罪。”
她說完就走,步伐雖輕,卻是十分的迅速。
仿佛逃離他的這件事,早就在她的心中生根發芽,所以才做得如此信手拈來。
裴宴的心不知是被周遭的風雪觸動,還是眼前女子離開的背影太過冷漠,居然又刺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