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楚云盯著里面的人,眼眸微晃。
原來今夜慧慈師父的話是真的,裴宴果真沒走。
可笑。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那一刻的停頓不過是一瞬,姬楚云眼神漸漸轉冷,袖下拳頭緊握。
她問得開門見山,連一句問候都沒有,甚至未曾行禮。
但裴宴卻是淡淡笑了,停下手中金筆,絕美下顎朝著那邊準備好的椅子一昂,“外面山風冷,皇后要不坐下說?”
姬楚云沒動。
若非不得已,她根本就不想見他,更別說是這樣的共處一室。她擔心自己一個忍不住,就會殺了眼前之人!
姬楚云的態度如此,裴宴也不惱,頭也沒抬對外道,“蔡溢!”
蔡公公腳下一個趔趄,趕緊上前關緊屋門。
門窗皆合,屋中只剩下那燭光噼啪。
姬楚云不知道裴宴想做什麼,也不想去深究,只想知道三弟和秦書的蹤跡。
不過在她開口之前,裴宴笑意微收,散發冷意的眼緩緩抬起,落至離他三米外的女子身上,先一步道,“知道朕等你多久了嗎?現在終于肯出現了。”
等她?
姬楚云沒懂他的意思,直接問,“他們人呢。”
“急了?”裴宴負手繞到桌前,先是不受阻攔地捏起她手腕,起初動作輕柔,轉而一個用力。
砰的一聲。
她已經被他瞬間抵去了桌角!
晃動太大,桌前的一應東西落去大半,這聲音聽得外面蔡公公等人膽戰心驚!
姬楚云瞪著他,倔強的眼中寫滿困惑不解,“你恨秦書是因為我,恨三弟也是因為我,既都是我的過錯,你直接對付我便好,何須對付他們這些無辜之人?”
“對付?”裴宴只覺得好笑。
他今日是對秦書等動了手腳,卻僅僅是給他們點教訓,并未傷及性命。
這就是對付了嗎?
倒是姬楚云,得了消息便紅著眼就來找他算賬,看來對于秦書,她當真是在意的緊啊。
對上他微瞇眼眸,心中不安感襲來,姬楚云下意識就要掙脫他的鉗制。
裴宴抵住她身子的動作加大,兩人靠得也越發的近。
感覺他身上熟悉的禁欲氣息,姬楚云第一個想法就是躲!但還不等真的躲開,裴宴就直接俯身將她壓于桌前,眼中劃過轉瞬而逝的欲色,冰涼的腔調和他此刻摟住她身子的曖昧動作形成強烈對比,話語命令,“看著朕!”
怒氣隨著話語侵灑而出的瞬間,桌前的最后一個白瓷花瓶,也被震得落地破碎,她的心也在這一刻,如被凌遲。
一刀又一刀!
刮得生疼。
姬楚云將頭偏去一旁,即便兩人距離只剩毫厘,也不想多看他一眼。
“我找陛下,只想知道三弟和秦書的蹤跡,并不是來伺候陛下的,陛下若是想找人,大可隨便去……”
這樣的言辭,在這個時候說出,無疑是找死。
特別是聽著她一次又一次喚著秦書的名字,更讓裴宴覺得刺耳!
“秦書,又是秦書!他到底有什麼好的?讓你即便是在朕身下時,竟也心心念念著他!”
姬楚云只覺得裴宴是瘋了。
“裴宴!你到底在說什麼?我早就告訴過你了,我和秦書根本……”
“住口!”裴宴眸色變得猩紅無比,清冽鳳眸覆滿怒色,倏地俯下身狠狠堵住她的唇。
那動作和力道,似乎要將那些他不想聽到的人和字句,都徹底的捻碎成冷風細渣,再也不復存在!
姬楚云身子僵住,瞳孔瞪得老大,直接傻在當場!
裴宴他——
瘋子,他簡直是個瘋子!
心中憤懣和隱忍許久的屈辱感,在此刻噴涌而出,盡數化作成姬楚云的齒尖力道,毫不留情,對著他薄涼唇瓣就是一咬。
腥甜瞬間溢出二人唇齒之間。
如有冷風灌入他全身,讓裴宴身子不禁顫了顫,他皺起眉頭,眼底寫滿憤恨,可更多的卻是不明。
他,就這麼令她抗拒嗎?
莫名生出的一股占有欲,襲遍裴宴全身,他簡直恨透了姬楚云這冰清玉潔的姿態,以至于他幾乎分不清自己心中的憤怒究竟從何而來。
裴宴不管那腥甜,更不管她反抗得多麼大,任性且肆掠地繼續強吻著她。
屋中各種倒塌聲此起彼伏響起,狼藉一片。
從桌前到墻角!
無論她如何躲,如何反抗,他就是不肯放過她分毫!
終于,姬楚云放棄了,苦笑著癱軟在冰涼墻壁前,咬著唇齒低聲說,“裴宴,殺了我吧。”
話語在兩人染滿血跡的唇邊溢出,該是極輕的。但裴宴卻身心微震,終于抬起狹長冷眸看去她。
姬楚云空洞地看著屋頂,雙眼早已經被不甘的淚水浸透。但里面的倔強卻猶在,她,是這樣的不服輸啊。
裴宴卻緩緩皺起眉。
她寧愿死,也要離開他?
為什麼?
裴宴不明白,心一陣一陣抽痛。
但強壓著她的動作,卻還是在緩緩收斂。
他離開她,站直身子,眼神看去旁處,話語無情依舊,“朕不喜歡別人碰過的東西,回去后記得把自己洗干凈,臟。”
“至于今夜,朕當你沒來過,也沒問起那些惡心的人。”
姬楚云捏了捏手心,隱忍下那難受感,再抹了把唇邊鮮紅,并沒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