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想不出身后之人身份的暖冬,此刻害怕極了,卻還是硬著頭發質問。
“你、你是誰!深夜偷跑來我們娘娘的地方,到底想做什麼!”
“別管我是誰,呵呵,我本不想傷人,是你自己犯蠢。”對面同伴說著,已經拿起準備好的刀刃,要對著暖冬脖子襲去!
暖冬驚恐閉上雙眼。
啊!
完了完了,她死定了!
這時院外突然響起香菱的聲音,“娘娘回來了。”
黑暗下,中年男人猛地抬頭,和旁邊同伙對視一眼,再看去手中丫鬟,敲擊她后頸,吹滅蠟燭,瞬間閃身到了暗處。
外面,回來的姬楚云神色十分不好,看起來也有幾分蒼白。
香菱滿目關懷,小心翼翼地道,“娘娘,您方才去見陛下,是和陛下起爭執了嗎?”
姬楚云眸光微閃,搖了搖頭。
“沒有。”
“哦。”香菱頓了頓,而后古怪地又問,“那娘娘您的嘴,為何這麼紅彤彤的?”
香菱自然想不到那方面,只以為姬楚云是被裴宴給掌嘴了,頓時雙眼通紅,氣憤難當!
“娘娘您就別瞞著奴婢了,陛下實在太過分了,怎麼能這麼對您?”
“……”
姬楚云臉頰微紅,羞惱又恥辱,可更多的卻是無奈,她正想說什麼,余光瞥到臺階上灑了一地的水盆,拂袖上前兩步問,“這是怎麼回事?”
香菱看去,也是一臉莫名,“奴婢在院外接娘娘,并不知道這里的情況,不過方才聽暖冬說,她好像去打熱水了。”
“可是,這怎麼只剩下了水盆,不見她人呢?”
姬楚云眸光在滿地水上過了一道,又看去旁邊的屋子。
屋子里的燭光已經熄滅,什麼也看不到。
但她的眼眸卻陡然瞇起……
第139章 試探
“娘娘,那屋子不太對勁兒……”
姬楚云噓了聲,用眼神示香菱意守在外面,“別出聲,我去看看。”
香菱知道姬楚云的意思,她是不想將事情鬧大,也不想自己會武功的事過早暴露且人盡皆知,畢竟那位龍駕還住在這呢。
但娘娘這樣獨身前往,實在令人擔憂。
她也不敢違背姬楚云的意思,只能一邊焦心地在外面守著,一邊望著姬楚云前去的背影。
咯吱一聲。
姬楚云推門而入,屋子里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真切。但饒是這般,她還是覺出了這里面的一絲不同尋常。
窗縫冷風下,好似有一抹細微的血腥氣息。
很淡,細嗅就沒了蹤影。
姬楚云呼吸微滯,朝著里面喚了聲,“暖冬,你在這嗎?”
沒有動靜。
姬楚云心下尤感不妙,而就在這時,她的身后緩緩傳來一道細微的腳步聲。
果真有人!
她豁然轉身,窗外月色倒映下,那人的黑色倒影一點點地爬滿她周身,幾乎是將她整個人吞噬其中。
“別怕云兒,是我。”
曾幾何時,這幾乎是姬楚云最想聽到的安撫話語,可此刻卻像是帶著棱刺一般,來扎著她的心房!
姬楚云呼吸再次一緊,一點點看到姬祿山的臉在黑暗中顯現。
不知為何,因為他的出現,姬楚云腳步微微后退了半步。
覺察到這點,姬祿山有些困惑,聲音愈發柔和道,“云兒,是父親啊,怎麼了?沒認出來嗎?”
怎麼認不出呢。
其實在那道熟悉而陌生的腳步聲出現的那一刻,姬楚云心中就已經有了數。但她多麼希望,此時此刻出現的不是姬祿山!
“云兒……”姬祿山還要上前。
姬楚云再次后退,這一次退得有些大,動作惹得姬祿山眉心皺起,聲音也沉了不少。
“楚云,你到底怎麼了?和父親這如此見外嗎?”
月風吹拂下,姬楚云顯露在光影下的半張臉,清冷又幽靜,看起來和尋常沒多大區別,她垂眸道,“父親誤會了,女兒只是才從外面回來,周身都是寒霜,怕沾染給了父親。”
姬祿山的神情被黑暗遮擋,看不真切。
他淡淡地哦了聲,不知相信否。
屋子里靜默許久,外面的香菱來回踱步,實在按捺不住了,在幾番遲疑和糾結之下,她最終還是選擇撞開門沖了進來!
“娘娘!您沒事——!”
然而,看到里面正和姬楚云說著話的中年男人,香菱卻愣住了,“侯、侯爺?”
她看向姬楚云,眼中帶著驚訝,連忙躬身道。
“娘娘,是奴婢愚蠢,不知來人是侯爺,就這樣擅闖進來,實在該死!”
姬祿山看了眼香菱,眸光落在她矯健的四肢,腦海中回憶著方才香菱迅速出現時的一幕,眼眸漸深。
姬楚云身邊還有個這樣的練家子。
藏得真深。
隨后他如同什麼也沒發現般,似笑非笑道,“云兒,怎麼?現在為父想見你一面,還都得先去相互傳報一聲,以免被認作歹徒?”
香菱幾分著急,趕緊為姬楚云解釋,“侯爺,娘娘不是這個意思,都是奴婢不好。”
姬楚云笑道,“香菱,父親在和你開玩笑呢,別怕。”
說著姬楚云的笑眸看向姬祿山,“對了父親,深夜您再次前來,是有什麼事嗎?”因為屋門被香菱撞開,她看來的眼眸映照屋外月光,皎潔清明得讓姬祿山不敢去細瞧。
姬祿山下意識轉開目光,不想和姬楚云直接對視,隨后握拳輕咳了聲道,“沒什麼,就是之前在這遺落了個行軍令牌,不知云兒見到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