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楚云微揚的嘴角,因為姬祿山這樣看似隨意,實則夾雜了深意的問話,緩緩放直。
她袖下拳頭微攥。
父親,果然還是來試探她了。
姬楚云沒有第一時間答話,旁邊香菱看了看兩人一眼,她并不知發生了什麼,聽聞姬祿山這番問話,咦了聲,當即作答,“令牌,娘娘,之前咱們好像的確……”
“的確什麼?”姬祿山陡然看向香菱,那忽而變得陰冷的眼神,讓香菱止不住微驚!
可待香菱想再去細看時,卻又消失了!
姬楚云打斷香菱的話,順勢抬步,遮擋住了香菱的身影,抬頭看去姬祿山,揚唇微笑的樣子于往日沒什麼區別。
“父親,女兒沒有見到什麼令牌,您是不是記錯了?”
香菱詫異轉頭,盯著姬楚云的眼神微變。
娘娘這是什麼意思,為何要隱瞞侯爺關于令牌的事?
“沒看到?”姬祿山微瞇眼,“云兒,你確定嗎?”
姬楚云不知姬祿山是不是懷疑到了自己身上。但在查清楚一切之前,萬事皆不可莽撞。即便是最親的人,也得留一線。
在姬祿山審視般的目光注視下,姬楚云神情如舊,沒有半分端倪。
“的確沒看到,香菱,你看到了嗎?”
香菱一個愣神,收到姬楚云視線后。頓時搖頭,順著自己之前的那句話回答道,“沒有,奴婢的確什麼也沒看到。”
姬楚云一副可惜狀,“那令牌估計對父親很重要呢,只是沒落在女兒這,父親要不再去寺廟其他地方找找?”
姬祿山一直在盯著姬楚云看。
“不用了,天黑了,什麼也瞧不見。”
“無妨。”姬楚云拉過香菱的手,“我讓奴婢幫父親出去找找就是。”
手中傳來不一樣的觸感,有些硌人。
香菱微驚,抬頭對上姬楚云投來的幽眸,她趕緊收拾眼,將那東西悄無聲息地收入袖口,應了聲奴婢這就去,然后忙不迭退離屋子。
看著香菱的離開,姬祿山說不出哪里怪,總覺得不舒坦。
直到這時,姬楚云的笑意打斷了他探查香菱背影的眼神,親自給他遞來了一杯茶,“父親,喝嗎?”
這次,倒是換成姬祿山遲疑了。
許是做賊心虛的緣故,他看著那杯茶,心中沒來由有些警惕,生怕姬楚云會在里面放些什麼東西,是以一時間并沒有接。
“父親怎麼了,這是不喜歡嗎?”姬楚云嘆了口氣,“寺廟里沒有好物,只有這些東西,難為父親了。”
“怎麼會,為父現在只是不渴而已。”姬祿山皮笑肉不笑地回絕,眼神一直在四周探查,勢必要將令牌的蹤跡找出來。
姬楚云對自己還有用,在查清令牌是否在她這之前,姬祿山并不想直接和她撕破臉面。但倘若真的確定那個偷聽的人就是她。那麼之后的計劃,必須得提前換方向了。
至于她、
姬祿山低垂的眼眸一冷,殺意漸漸浮現。
一旦成為徹底無用的棋子,那就是一顆廢棋。
廢棋的命運,呵……
第140章 原來是他錯了
禪院中映照而來的月色愈加皎潔,也愈來愈幽靜。
香菱去了外面轉了一圈,終究是一無所獲歸來,“娘娘,侯爺,恕奴婢無能,在禪院周遭都尋覓了一遍,可還是沒找到令牌。”
她一副可惜狀,說完還嘆了口氣。
嗒。
姬祿山放下那一杯未曾喝過的茶,“罷了,許是真的不見了吧,天越來越暗,再遲些回去,你祖母會擔憂的。
楚云,為父先走一步,下次得空再來見你。”
姬楚云沒有挽留,微微俯身對著他送別。
“父親慢走。”
姬祿山臨走前,眼神飄忽,落去了禪房的后窗處,像是再給誰遞眼色。總之在他走后,窗邊閃過一道風聲,很迅速,并未被姬楚云乃至香菱覺察。
他人一走。
姬楚云再也忍不住,眉心一凝,倒去了旁邊榻上。
香菱趕緊上前,“娘娘,是累著了嗎?”
姬楚云揉著泛疼的眉心,淡淡嗯了聲,“事情可辦妥了?”
“娘娘放心,皆已辦妥,不會讓人發現端倪的。”
“好,知道了。”
她今日的確很累,先是柔妃,后又遇到父親那事,方才還去了趟裴宴的禪院回來,此刻她的身心早已疲倦不堪。
“不過,奴婢出去轉悠了圈,倒是沒見到暖冬,不知她到底去了……”香菱還在說話,卻見榻前姬楚云呼吸均勻,眼眸淺合,竟已緩緩睡去。
香菱嘆了口氣,娘娘來了這寺廟,當真是受苦了。
哎。
給姬楚云蓋上被子,關進屋門,香菱緩緩退了出去。
這邊,姬祿山離開后,不多時在后山樹影中同黑衣人碰面。
黑衣人連步上前,“試探出什麼了嗎?”
姬祿山搖了搖頭。
“什麼也沒有。”
方才的相見試探,姬楚云表現尋常。
要麼是姬楚云很會偽裝,要麼就是真的不是她。但姬祿山更相信的是前者,卻也不敢去相信。
“算了,往后再看吧,對了,還有撞見了你我的那個丫頭,怎麼弄?”黑衣人問。
姬祿山神色遲疑,并沒第一時間答話。
兩人說話間,已經來到了山林出口,姬祿山的馬車正在路口等著他。因為車夫是自己人,黑衣人不怕被覺察,也跟著一塊兒出了林子。
侯府車夫見到姬祿山,滿臉欣喜,趕緊跑了過來,“侯爺,侯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