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鈺?
莫不是有三弟和秦書的消息了?
姬楚云心中一動,當即道,“快,給我看看!”
然而待拆開信箋一看,所見的內容卻不是關于三弟和秦書。
盯著那些字句,姬楚云眉心緩緩皺起。
香菱和暖冬對視。
“娘娘,到底是什麼消息?”
姬楚云捏緊信封,神色看起來不是太好,“先回禪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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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今日這般好的日頭,尋常可不多見,別說封南山頂上廟宇高堂被這霞光包裹,連皇城內外也被璀璨日彩沐浴著。
但,這樣好的陽光,卻從不屬于深深宮闈。
特別是那宮闈至高處——坤寧宮。
安靜若死地的宮闈殿宇,跪了一地宮人奴才,每個人都瑟瑟發抖,不敢看簾子后那男女翻云覆雨的一幕。
“太后、”
“噓,喚我阿嬌。”
簾幕下的白面郎君伏低在床頭,搔首弄姿,輕輕喚著年老色衰的女人小字,風吹紗簾,一室旖旎。
末了,里面惡心又溫情的一幕,終于落下帷幕。
白面郎君穿戴整齊,滿面春風地從內殿離去。但即便如此,外面跪著的一堆奴才,也不敢多言一句。
“祝嬤嬤。”西太后倦怠地喚道。
候在內殿門口的祝嬤嬤,趕緊躬身進去,對這樣的場景她早已見怪不怪。即便里面還留著之前旖旎的殘局。但她依舊保持著恭敬的姿態,連眼皮都未曾抬一下,而后按規矩遞給床頭累倒的女人一碗補湯。
“太后,這是今日的例湯。”祝嬤嬤低頭道。
云雨過后的西太后稍顯倦意,撐著身子坐起了身,正準備喝下補湯時,她似才注意到外面跪的一地人,老眼微抬,“還沒陛下的信嗎?”
祝嬤嬤神色一凜,外面的宮人們身子也禁不住顫了顫。
沒有回答,就是回答。
西太后怒火上涌,將手中的湯碗直接朝外砸去,然后穿著個中衣便站起身,指去外面的一群人道,“廢物,哀家養著你們這麼久,就僅僅讓你們去探查陛下的一舉一動,現如今竟連個消息也沒有?”
說起來真是可笑,她作為東周新朝開國太后,是東周身份最為尊貴的女人,陪著東周走了幾乎三朝兩代,本以為執掌了東周的一切,可卻連自己養大的兒子都無法掌控。
陛下不在宮中幾天幾夜,她派去的人,竟連半個消息都未能查回。
“廢物,一群廢物!”
宮人們瑟瑟發抖,連連磕頭求饒。
祝嬤嬤上前安撫道,“太后,陛下到底已成為東周天子,已執掌了東周大半權勢。若是他想隱瞞自己的蹤跡,旁人想覺察也是難啊。”
“天子!”西太后瞪去祝嬤嬤,發髻披散,臉皮褶皺的她,此刻更像是老女鬼,看得人發怵。
“沒了哀家在背后,他哪里有資格登上這高位!”
“如今登上大寶,就想掙脫開哀家的掌握?裴宴,他做夢!哀家能輔佐他登上這個位置,也可以輔佐其他人!”
祝嬤嬤不敢激怒西太后,連連稱是,“太后說的沒錯,再不濟還有其他王儲。”
西太后忍不住嗤笑,不屑地道。
“那些個王儲,比這些奴才還廢物,拿來做什麼?哀家要的,是新人,懂嗎?”
祝嬤嬤收到西太后看來的冷眼,心中頓時明白了七八分,“太后,您的意思是,要皇后娘娘腹中龍嗣歸你所有?”
誰知西太后更不屑了,“誰就非要她的了,那麼多宮妃,可不止她一人。”
以前她就沒有想過要姬楚云的龍嗣,現在姬楚云變聰明了后她更有危機感,自然不會再去打主意。
要找,就找個新人。
還是那句話,左右不到的人她用著不放心,姬楚云不聽話,那就換個人。不過,如今的局勢來看,姬楚云也不是完全沒有作用。
但也不妨礙她將目光落在后面的新人身上。
祝嬤嬤了然地點頭,“太后說的不錯,日后不久,選秀要開始了,到時候后宮又要熱鬧起來了呢。”
這時,外面傳來一道稟報聲。
“太后娘娘,海公公求見。”
陳全出事后,還沒選出新的內務府主管。所以那邊最近的事宜,都先交給了海公公暫且管著。
加上中宮主位也不在宮,以及柔妃的突然降位,后宮妃子里沒有個管事的,是以內務府若有什麼事,都只能來找西太后。
西太后眉心一皺,“哀家還未更衣,不宜見人,祝嬤嬤,你出去看看吧,若沒什麼事,直接將人打發了就是。”
“是,太后。”
祝嬤嬤緩緩退出內室,來到坤寧宮外。
海公公已經在這等了許久,見著祝嬤嬤出來,趕緊笑著迎過來,“是祝嬤嬤啊,太后娘娘呢?”
“太后身子不適,不宜見人。”
能在宮里干到這個歲數的人,都是后宮里的人精,不用祝嬤嬤多說什麼,海公公也明白了什麼,趕緊喚人把冊子拿過來,笑著同祝嬤嬤道。
“之前就得了太后的信,說是有了秀女的人選名單,先送到她跟前來過目。這不,趕巧了,今個兒剛收集了所有的名單,就連忙給太后送過來了呢。”
祝嬤嬤眸光微微閃爍,接過奴才遞上來的名單冊子。
這冊子是內務府精心制作的。不僅僅將每個人的名諱出身都寫的清清楚楚,還把畫像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