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大哥這樣說,一定是已經有了證據。不過很明顯,姬如風什麼都不打算告訴她。
“妹妹,你聽我說。”姬如風打斷她接下來的說辭,像小時候一樣,輕輕摸著她的腦袋,“大哥知道你很聰明,或許你的聰明并不是突然的,以前到現在,你一直都很懂得隱忍。但大哥還在,不必什麼事兒都由你出面。三弟的事兒大哥會來辦,他騎馬去了何處,又是為什麼要逃離,我都會細查。”
“放心,我已經請求陛下,給了我五天的調查期限,大哥一定會將這件事查清楚的……”
“陛下他答應了?”后面姬如風的話,姬楚云沒有聽進去,因為在上一瞬她就呆住了。
姬如風點頭,“是的,陛下什麼也沒有多說,只讓我不要耽擱了巡城的事宜。”
姬楚云皺眉開始沉思,有些不明白裴宴為何會松口……但漸漸地,她的眸光就被姬如風的堅定眼神吸引去。
大哥的眼神,看起來怎麼有些怪?
以前的大哥也是這樣,會站出來為她和三弟,乃至為侯府獨當一面。
可是此刻的這個眼神,為什麼給姬楚云一種,視死如歸之感?
她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著了,忍不住捂住心口,“大哥,你最近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心情不好?”
他們兄妹二人很少談心,身份有別后,更是連面都見不到。
但不代表她不關心他這個兄長。
況且姬如風的反應,都被姬楚云看在眼中。
姬如風眼神中閃過一抹落寞,很快又笑了起來,“怎麼會,你想多了。”
“咦,大哥,你腰上素來佩戴的那枚玉佩呢,怎麼沒了?”姬楚云記事起,大哥的身上就帶著那個東西,一直被他視若珍寶,少說也有十來年了吧。
姬如風神色終于變了,眼中笑意也盡數消失。
“大哥?大哥?”
“嗯,我沒事,總之三弟的事兒我來辦,妹妹你好好養胎,等肚子足月生產就好。”姬如風站起身,“后宮之地,外男不可久留,我先走了。妹妹,保重。”
用力地捏了捏姬楚云的肩頭,姬如風看她的眼神,居然多了一點不舍和留戀,宛若這或許就是他們的最后一面?!
怎麼可能!
姬楚云還想詢問,姬如風卻已經轉身大跨步離去。
為了不引起宮道上人的注意,她并不敢直接叫喊著沖出去,看著姬如風身影極速消失在殿外,姬楚云手攥的衣袖死緊。
“大哥又是不許我插手,又是那般視死如歸。難不成,他是想替了三弟的罪名?”
姬楚云想到這也無可厚非,方才大哥的那個眼神,實在是太容易讓她胡思亂想了。
不行!這絕對不行。
今日這個宮,她出定了!
“暖冬,香菱……”
這邊,離開鳳陽殿的姬如風,一路猛沖,避開所有宮人,來到一處后宮的無人宮道,他終于停了下來。
姬如風將那個玉佩從袖口里拿出,轉頭看去另一個方向——正是今日選秀的儲秀宮。
他緊緊扣著玉佩,細細摩挲著上面的紋路,咬著唇瓣,直至唇瓣被咬出血跡,方才將眸光收回。
“就像妹妹說過的,這個世間多是身不由己。”
“那就祝你、在后宮前途似錦。”
誰也不知他這句話是對誰說的,冷風吹拂,那字句如同他的身影一般,瞬間消失在了宮墻綠影中。
姬言黎的事,像是被人刻意傳揚,很快就在長安城和皇宮各處散布開。
西太后是最后一個知道的。
她今日還沉浸在「彩蝶舞樓」傳言應驗的喜悅中,才從儲秀宮回來。
為了堵住那些人的悠悠之口,西太后不僅僅勒令自己身邊人不許胡亂傳揚,還驅趕了今日在儲秀宮二樓里。除卻祝嬤嬤以及海公公以外的奴才,直接逐出宮!
當然,這些都發生在私下,并沒有張揚,連裴宴都不知道。
“太后,奴婢覺得這個事還有待商榷,當初那個預言雖也說什麼彩蝶舞樓的,但還說要繞梁三日,現下還這不足三日,咱們就輕信,會不會太……”祝嬤嬤還有些疑慮。
西太后卻沒有她這般嚴肅,喝了口茶笑著道,“這個預言都傳了多少年了,這麼多年過去,誰還真的記得道長當場原話?”
“或許中途被人傳岔了也未可知呢。”
祝嬤嬤看著太后眼中金芒,知道她已經對這個預言結果深信不疑,心頭嘆了口氣。
不怪太后這般急切。
皇后不聽話,陛下愈加脫離掌控,整個朝局都不像太后以前所預料的,她怎能不急。
也罷,那個徐秀女雖然膽小怯弱了些,不過好在是遠地方的人,比長安城的貴女好拿捏些。
“太后,太后!”大宮女蘭翹從外面小跑進來,“查清楚了,今日皇后娘娘突然著急回去,為的應該是鎮國侯府的事。”
西太后不甚太在意,繼續喝茶,淡淡道,“哦,鎮國侯府啊,侯府怎麼了。”
她一點也不擔心是出了大事,若真是大事,侯爺怎會不提?
蘭翹趴在地上,將姬家公子姬言黎在酒肆里推百姓下樓的事,一五一十全部都給西太后說了。
“回太后,事情就是這樣,姬三公子推人后就逃離了,現在還沒有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