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侯府上下正因為他的事兒,而焦頭爛額呢!”
蘭翹的話語中不免有些幸災樂禍的成分,她可記恨著姬楚云搞暈她,讓她被太后責罰的事兒呢。
巴不得侯府出大岔子,好讓姬楚云的后臺倒了才是!
然而,讓蘭翹驚訝的是,得知出事的是姬言黎后,西太后的眼中生出的并不是和她一樣的幸災樂禍。
反而是……擔憂!
第190章 攔路客
蘭翹呆住了。
她沒有看錯吧,太后居然擔憂了?
而且這份擔憂里,沒有任何異色的摻雜,是西太后在這一瞬間,沒有任何保留和防備下的自然反應。
擔心誰呢?姬三公子嗎,這不可能吧。蘭翹如是想到,她一定看錯了。
蘭翹不像祝嬤嬤是西太后的心腹,關于主子的事兒,她知道的很少。不過身為坤寧宮的大宮女,多多少少也曉得,太后對皇后的疼愛,不過是表面。
且對侯府那邊,也不是太親昵。
至少就表面上而言,蘭翹所見的事實的確如此。
那太后此刻的擔憂又是怎麼回事?
“言黎推了百姓?還逃出了皇宮?”西太后不僅僅是著急,還叫出了姬言黎的名字。
聽著稱呼,好像還有些……親近呢!
祝嬤嬤意識到了什麼,趕緊喚了聲西太后,“太后,太后……”
忽地激動起來的西太后,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情緒太過,她咳嗽了一聲,眼底的擔憂僅僅是那一瞬。
很快又恢復方才那毫不關心的姿態。但袖子下的護甲,早已經扣緊了椅子扶手。
“原來是那個不著調的姬家三子。哼,有什麼奇怪的,他本就是個浪蕩公子,什麼事做不出來?”
“陛下怎麼說。”
西太后轉頭又問向旁邊的蘭翹,眼底都是看好戲的幽光。
蘭翹已經傻眼了,呆呆的樣子明顯是還沒有從太后的轉變中回過神來。
“問你話呢,愣著做什麼!”西太后不悅呵斥。
蘭翹這才道,“回、回太后的話,今日姬家大公子進了宮,也不知道對陛下說了什麼,陛下破例讓姬大公子調查五天。”
破例……
西太后緩緩坐直身子,眼神十分深邃。
“這個皇帝,哀家怎麼越來越看不懂了。”
說他對皇后好,也沒有見哪里好過,好比皇后回宮這麼久,一次都未去探望,連賞賜也沒有。說不好吧,很多事情在潛移默化間,很明顯和以前不一樣了。
“這件事哀家知道了,下去吧。”西太后擺手。
蘭翹乖巧退下。
坤寧宮安靜許久后,突然傳出咔嚓一聲!
“太后息怒!”
內殿里,祝嬤嬤跪在西太后丟的一堆破碎面前,心頭顫動。
“太后,您是知道的,就算您再怎麼擔心,也要像以前一樣,什麼都不能做。不然多年來的計劃,多麼來的隱忍,都會變成泡影!”
祝嬤嬤這話太有深意了,哪怕姬楚云在這估計都聽不明白。
而西太后的臉色,卻是愈來愈暗沉。
“又是李家?還是姬家二房搞的?”她一雙老眼里帶著狠色,好像被人觸及了自己的逆鱗。
可是今日出事的是姬言黎,這八竿子都打不著的兩個人,怎麼會……
祝嬤嬤躬著身子向前,聲音壓得極低,“應該都不是,方才蘭翹不是說,是和百姓起了沖突嗎?”
西太后沒有說話。
祝嬤嬤繼續勸道,“太后啊,這麼多年來,您一直忍得很好,何必在這個時刻自亂陣腳呢?況且還有侯爺呢,三公子不會有事的。”
西太后深呼吸了一口氣,閉上雙眼,“但愿吧。”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吶。
在這深深后宮,自己曾經做過什麼,手上沾了多少鮮血,又有多少有悖倫常之事。誰又知道呢?
唯獨那一句身不由己,恒古不變。
-
宮外。
姬楚云按以前離宮的小道,著急忙慌地喬裝出了宮。
她沒有驚動安鈺。
冉安鈺最近還在調查小富子的失蹤案,以及在軍營被即將北上之事纏身。
據說裴宴的意思,是想重新安排將領出兵北上,新的選拔就在最近一兩天了。
這個時候,什麼人都想去躋身往前。
正是軍營里最「熱鬧」之時。
所以姬楚云不打算去打擾她,而是自己帶著人去往出事的酒肆,想看看到底是怎麼個情況。
有些時候,現場的很多細節都會被人忽略。
不過……
“吁-”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里面緊閉眼眸,想著事情的姬楚云臉色一變。
喬裝成車夫的香菱,將帽檐拉高了些,瞇眼對著出現的陌生人。
此人和她的打扮居然差不多,也是戴著斗笠。不過卻穿著暗色衣服,看起來就有些不善。
香菱攥住馬韁繩,另一手去夠藏在馬車上的長劍,好笑道,“這位大哥,眼前這麼寬的路你不走,非要在這擋別人的道嗎?”
“還請讓一讓!”
那人沒動。
香菱也不打算留情了,這人一看就是搞事來的,她們娘娘還有急事要辦,沒閑心在這斗嘴。
“行,勸過你了,你不走,那就是自找沒趣!”
香菱即將動手,外面突然響起一道大笑。
“哈哈哈,東周皇后,何必這麼緊張呢?本王就是來找你聊聊天,不需要如此兵戎相見吧?”
這聲音……
姬楚云眸色一厲,當即掀開簾子,果真看到街邊出現的耶律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