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里……宮里……”小菊躊躇了半晌,再次想起暖冬和小福子等人的告誡,到底是什麼也沒說。
但她這支支吾吾的樣子,怎能瞞得過姬楚云的眼。
見著底下人是不會開口的了,姬楚云理了理衣袖起身,“給本宮更衣吧。”
“啊?娘娘這麼早,您要去哪兒?”
“炎炎夏日過去大半,今日總算多了些涼意,出去走走。”姬楚云道。
這個時候嗎?
以往娘娘可沒有起身后就出門的,小菊腦子笨,覺察不出主子的情緒波動,只能應是。
今日的御花園,許是秋日臨近,稍顯蕭索了些。
湖泊垂柳,枝葉泛黃,一股凄涼感不由生出,讓人心有倍感落寞。
“廖姐姐,怎麼還在發愣呢?”
一處宮道上,響起了譏誚的女子聲音,廖錦屏回身,轉頭看去便對上了徐紫纓的眼。
她的眼一直都笑意吟吟的,但不知為何,廖錦屏感覺不出一點一滴的暖,甚至是有些抵觸。
不過表面功夫卻是要做好。
廖錦屏溫柔一笑,“徐妹妹也是一同去給太后見禮的嗎,方才見你宮室的門緊閉,還以為你未醒呢,便沒有叫上你一路。”
徐紫纓點頭,“是啊,我也去給太后請安。”
說話間她直接上前,十分主動地挽住了廖錦屏的胳膊,動作十分親昵。
廖錦屏不喜歡這樣的感覺,但她脾氣好,也不喜歡和人起沖突,便就隨她去了,“嗯,既然一道,那就同去吧。”
“姐姐說的是呢。”
兩人相視一笑,看起來關系融洽,姐妹情深。
后面跟著的宮人們看到這一幕,早已見怪不怪,各自在心中搖頭。在這后宮,哪里來的姐妹情深,都是曲意逢迎罷了。
待走出這處宮道,徐紫纓回頭看了眼,像是在給誰遞眼色,然后很快收回。
今日的后宮,注定熱鬧至極了。徐紫纓如是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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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宮女人們揚長而去,風起后又席卷了不少的枯葉飛揚四起,一片片的落葉將昨夜還平靜無波的湖泊,遮擋去了大半。
不少打掃宮人,已經在湖邊打撈。
領頭太監連聲催促,“都仔細著點,把差事兒辦漂亮些。不然回頭被海公公發現誰不盡心,咱家可說不了情。”
“喂,說你呢!怎麼不動了?”
那領頭太監瞪著前方站在假山邊,拿著工具動也不動。就像是瞬間傻住了的宮人,不悅極了。
可呵斥聲一出,卻宮人還是沒有動靜。
領頭太監帶了這麼多的人,還是頭一次見如此不聽話的。當即一甩拂塵上前,抬腳踹了他一下,“耳朵聾了嗎!趕緊著動啊!”
沒想到這個小宮人這麼不經踹,還沒怎麼使勁兒,就挨了他一下,便倒在了地上。
小宮人手中還拿著打撈枯枝的工具,臉色卻早已經變得煞白,瞳孔顫抖地指著前方,“杜……杜公公,你看那湖面枯枝下的,是個什麼東西……”
杜公公仰頭一瞧,神色劇變!
第212章 不是她就好
“快讓讓,快讓讓!”御花園小道上,不知發生了什麼,只見一個領事太監,正著急忙慌地朝著御書房趕去。
他面色蒼白,身子顫抖,連跑丟了一只鞋都不顧了。
看起來儼然是發生了大事!
這邊,正在御花園另一側游走的姬楚云,正巧看到了這一幕。
“咦,是出什麼事了嗎?怎麼見著杜公公這麼著急吶。”跟在姬楚云身后的小菊低語了句。
姬楚云瞇眼瞧去,眉心微皺。
“走,去看看。”
這邊,杜公公正來到御書房門前,人還未進去,就開始吶喊,“陛下!陛下!”
留守在御書房的小川子走了來,“這不是杜公公嗎,怎麼如此著急。”
杜公公著急地看向御書房內。
“陛下呢?我有急事要見陛下!”
“陛下不在這。”小川子皺眉,“杜公公你忘了嗎,明日將士們出征北上,咱們陛下一大早就去往城外軍營相送士兵,鼓舞士氣了。”
杜公公一聽,頓時倒在地上,“完了,完了,陛下居然不在。”
小川子覺察出事情不妙,問道,“杜公公,到底出什麼事了?”
杜公公身子一抖,到底是說了出來。
“是方才,我們在東邊湖泊那邊,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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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后,城外大營。
裴宴自打登基以來,事事都親力親為,這次出征更不是小事,他親自出現在此,也不算稀奇。
剛剛從練兵場上回營,裴宴還沒來得及喝一口茶,宮里的消息就傳了過來。
傳信的是禁衛軍副統帥高沖,他神色不是太好,進入主營帳對裴宴跪拜的時候,差點直接倒了下去,“陛、陛下……”
“嗯?”裴宴眉心微凝,只覺得煩悶得很,他不過是來了趟大營,宮里的破事便又來了。
高沖身子顫抖,根本不敢看他。
“陛下,宮里出事了。”
廢話,不出事能這麼著急來營地找他嗎?
裴宴不耐煩道,“說。”
“今、今早有人在御花園池塘里,發現了一具宮妃尸體,好像……好像是……”
裴宴本無心高沖的話,眸子一直盯著桌前的北上沙陣圖。直到那「宮妃尸體」幾個字傳入他的耳中……
“尸體?!”裴宴豁然抬頭,甩袍大步邁出,“哪個宮妃的尸體,是不是鳳陽殿的!”
話剛問出裴宴就愣住了。
他居然不知道,自己這句話到底是怎麼冒出來的,更驚詫他第一個擔心的宮妃,居然會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