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明日就要去冷宮了,鳳陽殿的奴才們少了一大半,估計已經有不少的人去偷偷地另謀他處。只剩下了看守的小福子和小菊杵在外面,以及留守在內殿里的暖冬。
“真是的,那些奴才太過分了,我們娘娘還沒走呢,怎麼說不見就不見了呢!”小菊坐在臺階上,撐著下巴不停念叨。
小福子在她旁側附和,“可不是嘛,自打之前柔妃被貶,不少的宮人明里暗里的都想朝著咱們鳳陽殿跑。這才幾天啊,就有了別的心思,真是苦了我們娘娘……”
“福子公公,你怎麼不跑?”小菊問。
“跑有用嗎?況且我才不離開娘娘呢。”
“我也是,咱們的娘娘是個好人,離開她,恐怕我這輩子都再也找不到這樣好的主子了。”
暖冬端著蠟燭,看了眼坐在臺階上喋喋不休的兩人,無奈搖頭,轉身回了內殿。
娘娘早已就寢了,但她就是想過來看看。
雖然娘娘很有把握,也說過她們不會去冷宮,但暖冬就是怕……怕那個萬一吶!她擔心自己再也沒有機會伺候娘娘,陪伴娘娘周身。
“啊?娘娘,您怎麼還沒睡?”
暖冬剛進內殿,就看到了已起身的姬楚云,“是窗外風太大嗎,奴婢馬上把窗戶關上。”
姬楚云坐在床沿,撐著身子望著御書房的方向,制止道。
“不必了,夜里睡不著,看看這宮中夜景也是好的。”
暖冬想說什麼,唇動了動,到底是沒出聲,轉身退去一旁候著。
“今夜御書房那邊的宮燈,似亮了許久呢。”須臾,姬楚云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笑。
暖冬往外看一眼,訥訥應是,“是呢。”
姬楚云垂下眸子,搖了搖頭。
“看來,太后果真去了。”
“嗯?娘娘您說什麼,太后去了何處?”暖冬沒聽清,下意識問了句。
李馥會對徐紫纓出手,讓徐紫纓來當這個替罪羊,姬楚云早已經預料到,也猜測到西太后不會允許裴宴要了徐紫纓的。
這種洞悉所有的感覺,并沒有令姬楚云覺得心神放松,或者是高人一等,她只覺得乏累。
這樣的后宮爭斗,她真是好生厭惡!
好生痛恨!
回想起重生歸來,她最大的愿望就是保全家人安康。可諷刺的是,直到現在,她都不知道自己立下誓言想要去護住的家人,是不是真的值得她傾覆一切去守護!
“暖冬,本宮累了,你出去吧。”
“是……”
“嗯,若是明日有陛下的人過來,就說本宮誰也不見。”
退至內殿門口的暖冬,突聽這句,十分訝異回頭,“娘娘,您怎麼知道有陛下的人會來?”
是啊,她怎麼知道?
裴宴知道了真相,或許是派人來問候她一聲吧。姬楚云苦笑著如是想到。
“猜的,若是不來,也罷。”
姬楚云說完落下簾子,內殿中再次恢復平靜,暖冬知道姬楚云不愿再說話了,懂事地關上殿門緩緩退了出去。
而就在這時,外面突然響起一陣噪雜的腳步聲,聽那動靜,好似還帶著兵械武器?!
暖冬覺察不對勁,趕緊小跑出去。
小福子已經攔在了外面,“你們做什麼?”
在火把映照下,可以看清來的人是禁衛軍。
禁衛軍?
難道這就是娘娘口中所說,陛下的人?但娘娘說的是明日,他們怎麼今夜就來了?
“此刻已經是深夜,皇后娘娘臨盆在即,已經就寢入睡,若沒什麼大事,那就明日再來吧!”暖冬話語不悅道。
禁衛軍后,走出了一個人,正是高沖。
“這可是陛下的吩咐,怎麼會不是大事呢?”
“陛下?”果真是陛下安排的嗎?暖冬皺了皺眉,只覺得哪里怪怪的,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高沖再次出聲。
“陛下有令,姬后害死宮妃,狠辣無德!今夜封鎖鳳陽殿,賜白綾、毒酒!”
“什麼——”
第229章 送客
暖冬嚇壞了!
“什麼白綾,什麼毒酒!不可能,陛下不可能這樣心狠無情的!”
高沖冷冷一笑,嘴角咧開的弧度,宛若深夜里,張開血盆大口欲吃人的獸!
“伴君如伴虎,這句話想來不用我說,你們也知道的吧?”
“行了,趕緊將東西送進去,陛下還說了,他不想把事情鬧大,省得宮里屆時流言紛紛,讓人不安寧!”
說著他揚手,果真有人遞出了那白綾和毒酒!
居然是真的!
高沖怪笑著繼續道,“瞧,我們陛下還是心善的,給了娘娘兩個選擇呢。若是娘娘害怕上吊,一杯毒酒下肚,很快就會斷氣的。”
暖冬看到那托盤里的東西,小臉煞白,但她還是不肯信。不是她過于相信裴宴,而是相信自家娘娘!
娘娘今日才說,今夜一過,什麼都會好的,她們也不會去冷宮!
那就證明娘娘有辦法自證清白。
她愿意相信娘娘,所以這一切一定都不是真的!
“我要去見陛下,我要去親自找陛下問清楚!”暖冬咬著唇,就要不怕死地沖出禁衛軍的圍困。
高沖眼神一厲,揚手道!
“攔住她!”
刷——!
頃刻間,幾把锃亮的大刀,齊刷刷地便橫在了暖冬的面前,攔住了她的所有去路!
“方才我已經告訴你了,今夜的旨意是陛下下的,你若是不信,那我也沒有辦法!再說陛下現正在和太后談話,可沒時間理會你這個小小賤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