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百姓,可否聽我一句?”
“聽什麼聽!你又想說什麼禍國之言!”說完那百姓索性要拿起手里的竹兜朝著她扔去!
姬楚云未曾躲閃。
但還不等那人扔出,就被旁邊的同伴給攔下了。
“不急,看看她孤身前來是想說什麼。”同伴說。
四周百姓安靜下來,這才意識到姬楚云是一個人來的,身邊連個宮女都沒帶。
“好!你說!”
姬楚云望了眼城樓上的姬祿山,笑意更深了。
“我只是想問大家一個問題,從一開始的霍老之死,再到如今長安街頭巷尾所傳出的言論,哪一條是各位百姓親眼見過的?”
問話一出,四周瞬間寂靜一片。
是了,他們無人親眼所見,都是聽信的謠傳。
但很快又有人道,“可是無風不起浪,若你沒有做過這些事,為何有人會故意傳這些假消息?”
百姓們覺得很有道理,紛紛點頭。
“是啊是啊!”
“還有,多日不見天子這件事,總不是假的吧!”
姬楚云笑道,“陛下一直在皇宮養身子,不方便出來,這件事宮中伺候在他身側的人都可以作證,倒是不知道,究竟是誰傳出天子不在宮的假消息混淆使用。”
“現如今北上大戰未平,長安若是出事,后果可想而知,真不知道傳出這些消息的這些人,是不是突厥派來的奸細!”
城樓之下姬楚云在拖延時間的同時,秦書和琉玉正在偷偷朝著城樓上方趕去!
這時,城樓下方的百姓,已經被姬楚云的這些言辭給逐漸唬住!
大戰?突厥?
百姓們哪里懂這些里面的彎彎繞繞,只覺得聽起來事情只大不小!
姬祿山見底下情形不對,趕緊吼道。
“大家伙別被她給蒙蔽了!要親眼見到陛下才是正事!”
“楚云啊,算是為父求你了,交出陛下吧!”
一邊是風口浪尖上的妖后,一邊是為國鞠躬盡瘁的大將軍,百姓們終究還是偏倒向后者。
“妖后,你別說了!”
“除非我們馬上見到陛下,不然你說什麼我們都是不會相信的!”
漸漸地,百姓們又一次被姬祿山挑撥怒起。
這一次!
他們比方才還要變本加厲,不僅僅朝姬楚云身上砸菜葉雞蛋,還撿起了地上的石頭。
對方是百姓,姬楚云不能反抗。但是看到那朝自己丟來的鋒利石頭時,她的臉色還是冷了下來。
城樓處,琉玉感覺到了姬楚云這邊的情況不妙。
“不好,百姓們開始逐漸失控了!”
關鍵時刻,一道馬蹄聲突然從皇宮的方向而來。
伴隨著的還有另外一道鋒利的破空冷箭聲!
刷!
冷箭對準那顆砸向姬楚云的石子,快準狠地將撞成了碎渣,最后定在了城門之上!
百姓們驚呆了!
城樓上的姬祿山也驚呆了!
誰?誰來了!
姬楚云像是感覺到了什麼,她身子猛地一震,通紅著雙眼轉過身。
即便四周都是百姓,即便還相隔了幾百米!
但她還是一眼看到被一行禁衛軍包圍的龍袍之人!
琉玉激動大喊!
“陛下!”
是裴宴!他,回來了!
與此同時,秦書也趕到了那個烽火臺。然而他抬袖一掀簾布,里面卻是一個人都沒有!
“沒人!?”
是的,沒人!
而是一個套好衣服的木頭架!
可以確定衣服是裴炤的,但他人卻不翼而飛!
為什麼?調虎離山嗎?
那他的目的,到底是想做什麼!
“天子,是天子!”
“吾皇萬歲萬萬歲!”
裴宴出場,百姓齊呼!
看到他歸來,姬楚云緊繃著的那根線,總算松開,連帶著她的身子也輕晃間一個偏倒。
裴宴翻身下馬!
“宛宛!”
“你回來了。”姬楚云抓住他的衣服,感覺著那真實的心跳,淚水簌簌而落。好像獨當一面的她,終于找到了自己的港灣,終于可以將自己最脆弱的一面直面人前!不再要強,不要偽裝!
“是,我回來了,宛宛,我、回來了。”
裴宴歸來,各種關于姬楚云的謠言不攻自破。
姬祿山被擒,長安城亂子得以平息,但裴炤卻不見了。
第310章 了斷
裴宴說,其實他早就隱隱猜到幕后之人會是裴炤。
能夠一直藏得最深,不被任何人懷疑,能想到的除了裴炤外,還能有誰。
但他始終想不明白,從幼時起,裴炤為何會獨獨針對于他。
直到這一夜,搜剿炤王府時,琉玉等人在這里找到了一個藏在炤王府密室里的陳舊小木盒。
木盒有些年歲了,破破爛爛,卻上了一把好鎖。
裴宴和姬楚云看了一眼,什麼也沒說,只命人將之打開。
木盒里沒有外人所想的,藏著什麼珍貴的好物件,而是一件破了洞染滿鮮血的小衣服。
衣服真的很小,也很破舊,一眼便知是嬰孩穿的。
“那麼的大的密室,裴炤怎麼只會放著這麼個小衣服?”姬楚云覺得奇怪。
但很快他們就發現了衣服的秘密。
衣服一角,用金線繡著兩個字。
【如禾】
裴宴捏緊衣服,突然明白了什麼。
“難道……”
“裴宴,你猜到什麼了?”姬楚云問。
裴宴走到宮廊外,看去西太后所關押的坤寧宮方向,“我被抱養在西太后身邊之前,西太后曾經有過一個孩子。”
那個孩子,是西太后用了卑鄙手段,才和先帝有的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