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就按照每個桌子上最后上的菜報個菜名好了。然后誰的最為附和和大氣,就算誰贏,可好?”燕蓉這話雖然是回答安陽侯的,不過說到最后的時候卻是朝著宣逸寧看了去,有了今日的教訓,她已經懂得哪頭輕哪頭重了。
她自認算盤打得好,反正年瑩喜不過就是一個不學無術的傻子小姐,想必只是一道菜名,就夠她丟人現眼到來年的了。
宣逸寧想了想,甚至都沒有問年瑩喜的意見,便點了頭,“既然如此的話,一會每位最后上菜的宮女留下,將菜色的主要食料報出來,以供參照。”
他并不是不詢問她的意見,而是他覺得沒有必要,當初剛入鳳棲宮時,他曾經特意派桂祿海像她要了一個涼亭的名字,那個風雅卻不失高貴的名字他到現在還記憶猶新。所以對于這個簡單的菜名,他倒是覺得她會手到擒來才是。
下面的妃嬪與大臣們也是來了興致,大家都是眼巴巴的等著那最后的一道菜色,一是因為她們曾聽說這位安陽侯也是一位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奇才,二是因為她想再看看,這位燕國公主還有什麼能耐與年瑩喜過招。
時間過得很快,待到最后一道菜的時候,三位宮女各自站在了三個人的前面,桂祿海瞧了半天,沒敢開口。因為她不知道該從誰那里先開始。
“不如就先從本侯這里開始吧,后面的兩位均是女子。若本侯不先,倒是失了憐香惜玉的心。”安陽侯放下手中的酒杯,示意站在自己面前的宮女可以打開盤子上的銀蓋了。
桂祿海轉身看了宣逸寧一眼,見宣逸寧也是微微點頭,這才高呼了一聲,“安陽侯先……!”
宮女聽聞,伸手慢則仔細的掀起了盤子上的蓋子,一手托著蓋子,一手扶在腹間,恭敬的提高了些音量,“此菜以新鮮的河蝦摘去蝦尾入鍋清蒸,出鍋后方以小宰羊的鮮嫩的肉片鋪墊其中,紅腐過后出鍋。 ”
“沒有尾巴的蝦子,還不成氣候的小宰羊羔麼?”安陽侯微微勾唇,笑不露齒,細想半晌,朝著宣逸寧的方向看了去,可余光卻是緊緊迫視著年瑩喜不放,“不知本侯寓意為逆鳳朝天可好?”
宣逸寧不動聲色,輕收斂眉峰,“不愧是安陽侯,果然是比喻有加。”
年瑩喜木然,恨不得一腳將坐在自己左手邊的安陽侯一腳蹬出去,沒有尾巴的蝦,還不成氣候的小羔羊,她就算是再傻,也是能聽出這廝的比喻是在說她。而且他最后的那一句逆鳳朝天,更是指明了她現在的身份,想必宣逸寧也是聽出了其中的意有所指。不然她有怎會聞到一股濃重的殺氣?
“好!安陽侯果然如傳聞般博學!燕蓉今日算是領教了!”沉靜的大廳,燕蓉當先拍起了巴掌。
坐在下面的那些妃嬪和百官見此,也是不冷場的跟著鼓起了手掌。
年瑩喜聽著燕蓉的叫好,差點沒一下子樂出聲,這個燕蓉還真是會拍馬屁。只不過這個馬屁是揚在了安陽侯的腦袋,拍在了宣逸寧的蹄子啊!
桂祿海見宣逸寧的氣色有些不對,不敢耽擱的走到了年瑩喜的面前,“皇后娘娘,該您了。”
年瑩喜擺了擺手,“既然今兒的主角說的安陽侯與燕國公主,本宮怎好喧兵奪主?不如請燕國公主先來吧,本宮不過是今兒晚上的配角,墊后便是。”
切!我看你是不敢了吧?燕蓉得意的露出了笑臉,倒也不客氣,直接起身喊著桂祿海,“我就我,先說后說還能跑了不成?”
桂祿海點了點頭,走到了燕蓉的身前,示意宮女打開蓋子,現在無論是誰說都行,只要不把這場子給冷下來,他便謝天謝地了。
宮女在桂祿海的交代下,打開了手中的蓋子,“此菜選以新鮮西芹,竹筍,加以豬后腿肉糜,入水過濾后,輔以海米涼拌,并配以新鮮的胡蘿卜作為圓形球狀作為裝飾入盤。”
燕蓉其實并沒有讀過什麼書,這報菜名的花樣也是她覺得有意思,才特意找了師傅進宮交的,不過想著年瑩喜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的她,心里暗笑,裝模作樣的觀察了那盤子好一會,才抬目看向了宣逸寧,眸中曖昧的道了一聲,“既然有紅蘿的球,有竹筍的黃,還有西芹的青,我就叫它黃龍含珠。”
年瑩喜聽完,先不管其他人作何反應,她倒是愁眉不展的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這燕國的公主是單純過頭了?還是喜歡宣逸寧喜歡的過頭了?就算是一心想要得到宣逸寧的青睞,也不用這般費盡心思的屢次討好吧?
她倒是讓年瑩喜想起了以前在街道上看見的哈巴狗,為了得到一粒主人的糖果,可以竭盡全力的討好主人。
只是可惜,哈巴狗如此舉動是引人戀愛。
若是人也是如此的話,就有些惹人厭煩了。
不等宣逸寧說話,安陽侯笑出了聲響,當先拍起了雙手,側眼看著宣逸寧曖昧不明,“宣帝還真是好福氣,果然只有美男子才是最讓女子動心的啊!”他話的意思很明顯,擺明說宣逸寧是靠著面目打天下的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