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帝面對著眾人各懷所意的目光,臉上終是掛不住了那本來就虛偽的笑容,直起腰身的他再次朝著安陽侯看了去,語氣難免也跟著陰沉了起來,“她不過就是一個罪婦,一個傀儡,安陽侯如今處處袒護,難道是對她有了別樣的心思?安陽侯可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這事就算是孤可以不在乎。但白國那些用命征戰的士兵,又怎麼能坐視不理?”
這一番煽動的話語,讓跪在地上的士兵敢怒不敢言。他們雖然也覺得這宣國的皇后留不得,但畢竟他們是兵,主子的意思豈能是他們所敢質疑的?
年瑩喜翻了個白眼,厭惡的從白帝的身上撇開了自己的目光,她最討厭兩種人。一種是以公徇私的人,一種是敢做不敢當的人。而這位白帝還真是巧了,竟然兩樣占了個全面。
動了動身子,她讓懷里的芊芊坐在自己的身邊。不得不說,人比人真的能比死人啊!在白帝襯托下,安陽侯倒是顯得正派了不少。
如果可以,她現在真的想放聲的笑一笑,這白帝究竟是要無恥到了什麼地步,才能把滿手殺戮,殘忍無度的安陽侯襯托的如此偉大正派。
世界,還真是處處都在不停的奇妙著。
安陽侯不畏所動,對于白帝的煽動,沒有半點怒氣的起伏,“白帝的話說的還真是氣壯山河,讓本侯佩服。只不過宣國皇后本侯還自有用處,殺不得。”
“有何用處?”白帝現在一門心思的想讓年瑩喜死。他雖然話是這麼問,但無論安陽侯說出什麼樣的理由,他都辦法將反駁回去。
“理由便是理由,本侯不說,白帝便可不問了。”安陽侯說著,走過眾人,將桌子上一碗還有些溫度的藥交到了芊芊的手中,一邊示意著芊芊伺候年瑩喜吃藥,一邊又道,“這話,本侯只說一次,宣國皇后殺不得。若是白帝再有一次對宣國皇后動了殺意,不要怪本侯翻臉不認人。”他的話語,還是那樣的慵懶,口氣卻帶著不可質疑的凌厲,讓人不得不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去分析他話中意思的含量。
事情已經鬧成了僵局,白帝怒瞪著安陽侯了片刻,最后將目光轉移到了年瑩喜的臉上又看了半晌,最終一甩袖子的佛袖而去。
到底,他還是顧忌著安陽侯現在手里的大權,絕對不能因為一個女人而讓自己忍受了這麼長時間的低人一等而白費。
反正機會多得是,眼看著明日便是宣國與白國的第一次交戰,他只要留心,總是會趁亂的時候滅了年瑩喜這個賤人!
“你們也都下去。”白帝走后,安陽侯對著跪在原地的士兵淡淡的道。
隨著士兵的涌出,喝完藥的年瑩喜在芊芊的攙扶下躺在了床榻上,看著并未打算離開的安陽侯,她幽幽的一笑,“不管原因是什麼,謝謝你今日的救命之恩。”
她這人做事習慣了愛憎分明。雖然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安陽侯,但剛剛的事情,確實是安陽侯保住了她。不然安陽侯就算不殺了她,為了讓白帝閉嘴,對著她再次的用刑,她也是無話可說。
安陽侯看著芊芊手上那已經空了的藥碗,淡然一笑,“年瑩喜,別以為本侯是在救你,本侯留下你,不過是讓你生不如死。”
“隨便吧,又不是沒有過。”年瑩喜毫不以為意的打了個哈氣,“不過在那之前,請你管好你的女人。如果她下次要還是不請自來的站在我的門口對我耍潑。到時候你別怪我讓她永遠都開不了口。”
安陽侯一笑了之,慵懶的眉眼掃視了一下年瑩喜的床榻下面,只是一瞬,便不再說話的轉身
出了營帳。
“呼……”一直憋著一口氣的芊芊見安陽侯終于走了,解脫似的吐出了口氣,就在剛剛安陽侯朝著床榻下面看去的時候,她真的是嚇死了,不過還好,安陽侯并沒有發現在隱藏在床下的唐楚。
躺在床榻上的年瑩喜怎麼感覺,怎麼發現事情好像有些不對,其實就在剛剛安陽侯不顧白帝想法,開口保住她的那一刻,她似乎覺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麼,可只是一閃的劃過腦海。雖然她現在不能肯定自己的想法是不是對的。但在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她暫時不打算再與安陽侯針鋒相對。
又過了好一會,唐楚才從床榻下面蹭了出來,起身站看著躺在床上的年瑩喜足足三十秒,才正色的道,“宣逸寧已經按照你的交代派人朝著各國去了,估計不出今兒晚上,你想要的人便都會被帶到宣國的營帳。”
年瑩喜回神,面對一切的預料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她并無驚訝,只是淡淡的道,“今晚你再去宣國陣營的時候,記得告訴宣逸寧,那些人務必好吃好喝的伺候著。在沒有開戰之前,先穩住他們。如果明日安陽侯當真打算一招攻下宣國,你再讓宣逸寧亮出最后的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