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穆蕓還不錯,打三次沒接,今天又打了過來。
歐陽芮芮想了想,到底按下了通話鍵。
“蕓蕓。”
“我的天,你可算接電話了!”
“抱歉,這些日子事情太多,一直想給你們回電話,但心里亂,就想著過段時間再說。”
“出什麼事了嗎?”
“是出了點事,但現在好了。”
“你在家?”
“我剛從單位出來。”
“那正好,我去找你吧?”
“不用,我接你。”
“還是別了,你剛拿駕照不久,這會兒人多,我不放心,咱找個地方聚齊吧。”
“……那行,你到慈安街路口等我,我馬上就到。”
慈安街有離分局最近的夜市,開車五分鐘就到。
歐陽芮芮把車停在街口,走兩步就碰到了迎面過來的穆蕓。
穆蕓是慈安中學的英語老師,比歐陽芮芮畢業早,已經工作一年了。
這是個端莊的姑娘,鵝蛋臉,大眼睛,厚嘴唇,就是老人口中的賢妻良母長相。
她小跑了幾步,問道:“吃晚飯了嗎?”
她很熱情,一上來就抱住了歐陽芮芮的胳膊,絲毫不介意她剛剛可能做了什麼工作。
歐陽芮芮對她有戒心,但可能是原主的記憶在作祟,適應還算良好,笑道:“就是因為沒吃飯,所以才來這里。”
穆蕓道:“那正好,我也沒吃,我請你吃燒烤吧。”
歐陽芮芮不想吃燒烤,“吃麻辣燙吧,上菜快,我餓了。”
穆蕓有點意外,“你不是喜歡燒烤嗎?”
歐陽芮芮道:“我這兩天有點上火,吃點清淡的。”
……
二人選了牛肉、海帶、土豆片、雞胗等,湊足一大盤,在麻辣燙小攤后面的一張小桌旁坐了下來。
穆蕓給歐陽芮芮拿了根牛肉,“你再不接電話,我們就打算明天早上去分局堵你了,到底出什麼事了?”
歐陽芮芮道:“你們聯絡過了?”
穆蕓道:“可不是?他們讓我抽時間找你一趟,但前幾天有領導聽課,沒空過來,今天有時間,我幫家里備完料就來了。”
歐陽芮芮道:“你家的生意還好吧?”
穆蕓又遞了她一串牛肉,“還可以,我媽臉上總算有了笑模樣,我也能攢點兒零花錢了。”
歐陽芮芮接過來咬了一口,“既然如此,你也別太實在了,多為自己的將來打算打算。”
穆蕓的父親因病去世好幾年了,家里全靠母親一個人撐著,弟弟上了個中專,學的是汽車修理,母親心疼小兒子,對長女就不免苛刻一些。
穆蕓孝順,不大愿意聽這樣的話,岔開了話題,“別光說我,你還沒說到底出什麼事了呢?”
歐陽芮芮道:“九月初的時候,我被人謀殺未遂。”
“什麼,什麼未遂?”穆蕓把釬子放在一邊,“是你說錯了,還是我聽錯了?”
歐陽芮芮道:“我沒說錯,你也沒聽錯,我就是被人謀殺未遂,車子掉進江里,泡了水,現在換了一輛北斗星。”
穆蕓瞪大了眼睛,“我的天吶,我的天吶!這樣的事怎麼會發生在你身上,到底哪里出問題了?”
“我也想知道哪里出了問題,但沒有答案,好在現在沒事了,兇手也沒再出現過。”歐陽芮芮拿起一根雞胗遞給她,“來,吃根雞胗壓壓驚。”
穆蕓正要說話,放在桌子上的舊手機忽然響了,“周旭澤來電話了,估計是打聽你的事,我能實話實說嗎?”
歐陽芮芮略一思忖,“不用說實話,就說出車禍了吧。”
穆蕓點點頭,“真相往往都是嚇人的,就按你說的辦。”
她把電話接了起來。
歐陽芮芮這些日子一直在思考原主這樁案子,但始終找不到抓手。
沒有抓手,就是沒有嫌疑人,那麼,排查身邊的所有人,就是基本功課。
親戚、石牛村的人、初中、高中、大學同學,所有人都將納入她的視線。
從穆蕓開始,慢慢接觸那些同學,逐一排查。
周旭澤,家境不錯,長相可以,性格略微油滑,對原主有好感,但不太多——喜歡是基于顏值,不喜歡是因為武力值和職業。
歐陽芮芮正思忖著,她的電話也響了,通訊錄顯示,對方是歐陽茜茜。
這是她穿過來后,堂姐妹的第一次聯絡。
她起身走出幾步,接了起來……
“茜茜姐。”
“芮芮,聽說你搬到城里來了?”
“對,在城里住上班近一些。”
“還是二叔有錢,那麼大的房子說買就買了,羨慕死了。”
“你怎麼知道買房了?”
“我媽剛從咱奶那回來,她說的。”
“哦。”
“芮芮,你一個人怕不怕,要不我陪你住吧,你家清凈,我就可以好好復習了。”
“茜茜姐,你還不知道吧,我爸給我買的車掉水里了。”
“啊?怎麼回事?”
“我被人謀殺未遂,東區分局立案偵查快一個月了,但我沒看到兇手的臉,所以至今沒抓到人。”
“哦……那怎麼辦,現在你的人身安全沒辦法保證了啊!”
“是的,我現在其實就是個活靶子,不敢讓你住到我家來。”
“……有我陪你,是不是更安全些?唉,芮芮你還是回家住吧,一個人住太危險了。”
……
歐陽茜茜竭力勸她幾句,見她不聽,就主動掛斷了電話。
歐陽芮芮想,這位堂姐虛頭巴腦了點兒,但關心像是真的,如果不出所料,那位一說話就訓人的大伯很快就會把電話打過來了。
她估計得不錯,歐陽文的電話五分鐘后到了,他問問案情,又問問她的工作情況,勸她幾句,便也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