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系,都過去了,只是你打算怎麼處理雪梨的事?"
“她說,她想落葉歸根,我想著在她死之前,帶她到生她養她的地方。”
錢有有終于理解了霍淵的痛苦。
一個女孩子為了他受了十年的苦,他卻一直被蒙在鼓中。
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會崩潰,受到良心的譴責。
尤其是,那群口口聲聲說讓他取雪梨的人,更是將他逼到了不仁不義的境地。
所有人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去說他應該如何如何。然而沒有一個人想過,他要不要十年前的雪梨去默默地付出這一切。
“霍先生,我不生你氣了,我原諒你了。”
“我心里很壓抑,這些日子,這件事壓在我的心上,讓我喘不過氣。如果可以,我寧愿那個躺在病床上的人是我,你知道嗎?”
錢有有主動依靠在了他的胸膛,抓緊了他的手:“我知道,這件事我和你一起面對,霍先生你并不是一個人,你還有我呢。”
“我告訴你這件事不是為了讓你原諒,而是我覺得是時候跟你坦白了。畢竟我們是夫妻,是決定要白頭到老的人。”
風微微吹著,錢有有就這樣依靠在他的胸前,兩人緊緊的握著彼此的手。
這是第一個男人,這樣告訴她,自己是他要白頭到老的那個人。
心里說不感動是假的。
“霍先生,我感覺我對你了解太少了,你會不會覺得我很麻木。”
“以后我會讓你慢慢了解我的一切。”
“小時候,媽媽替我決定一切。我雖然對她多少有抱怨,但是我知道媽媽是為我好,我是一個不是很有主見的女孩。唯獨在結婚這件事情上自己做了一次主,我也希望我能跟你一路走下去。”
“會的,我們會走的很遠很遠。”
冰糖回到家的時候氣急敗壞的推開了雪梨的門,而此時雪梨正在換身上的繃帶。
她潰爛的傷口,早已經沒有辦法結痂。
每隔兩三天就要換一次繃帶,而這繃帶會像皮肉一樣長在她的身上,極其的痛苦。
雪梨奄奄一息的躺到了床上,許久之后才回復了力氣,她冷聲質問:“你怎麼不敲門就進來了?”
冰糖坐在了椅子上:“你什麼樣我又不是沒見過,我們是姐妹,還介意這個嗎?”
“你看起來心情不好的樣子,發生什麼事了?”
冰糖將在海灘上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了床上的雪梨。
雪梨看向窗口,滿身是繃帶的她像一個木乃伊一樣,只露出兩只眼睛。
“他那麼剛剛在上的一個人,你居然去威脅他,簡直是可笑。”
沒錯,她們姐妹的關系,也并沒有冰糖口中說的那麼好。
見到雪梨這樣說,冰糖也還擊道:“你為他付出的倒是多,不也沒有和他在一起嗎?”
“我只想要讓他幸福就夠了。”
冰糖冷笑:“你總是這樣,自以為清高,殊不知,正是你這樣一副無欲無求的樣子讓我覺得惡心,愛情都是自私的,要靠自己去爭取。要不然你永遠都是一個默默無聞的犧牲者,就包括現在霍淵明明知道你為他付出的一切,卻不肯娶你。”
“謊言說多了,自己都相信了是嗎!我真身傷疤是怎麼燒的,你心里比誰都清楚。”
“你瘋了嗎?這個時候說這種話?要不是我給你立這種人設,霍淵會再看你一眼嗎?”
“即使看了,又怎樣?只不過是用我悲慘的故事,讓他痛苦而已,殊不知這一切,都是謊言而已。”
“但是最起碼你能得到他的人。”
冰糖自嘲的笑了:“如果想得到他的人,那麼我早就得到了,我只是不想而已。而且他也不是一個肯為了女人會改變自己決定的人。”
“怕是你自欺欺人吧,你根本就不知道霍淵有多在乎他的新婚妻子,說到底你對他的了解,也只是停留在你自己的中學時代,做了一些列付出又不求回報的夢而已。姐,我若是你,我絕對會死死地抓住霍淵不松手。”
“你不是我,不也沒有放棄追求霍淵嘛?”
“我還不是為了你?”
“別說的那麼冠冕堂皇,你打什麼心思,我清清楚楚。”
“你清楚又怎樣?怎麼,就許你暗戀霍淵,我就不可以?全世界那麼多人都喜歡他,我也照樣有資格。”
雪梨沒有再理她,而是閉上了眼睛。
“你又裝死了嗎?別忘了,要不是我和媽媽夸大了你的病情,你到現在都見不到霍淵。”
床上的雪梨緊緊的握住了拳頭。
是啊,她靠著母親和妹妹的謊言,才能得到霍淵的同情。然而這份同情,是她不想要的,卻舍不得推開的,其實她的這身傷疤,并不是為了霍淵,當時她會出現在宴會上也只是巧合而已。然而,這個世界上除了她們母女三人,誰也不知道真相。
十多年了,再次見到他,讓她的心里重新燃起了希望。可是,他的身邊已經有了另一個女孩子,那個女孩子漂亮可愛。尤其是那副吹彈可破的肌膚,比她這一身的疤,強多了。
如果她還有當年的容貌,霍淵會不會對她……
想到這,她的眼角再一次滑下了一顆淚珠。
冰糖嫌棄的說道:“別總是流眼淚了,你的眼淚會讓你的傷口更加潰爛,你知道你那潰爛的皮膚多難聞嗎?我們家是開酒吧的,熏走客人你負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