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感而發地說,“落落,你說人如果不趁年輕的時候奮斗一把,將來老了一定會后悔吧?”
黎落盯著我好一會兒,“小魚,我覺得你的思想變了,你以前不是挺隨遇而安的嗎?”
我淡淡一笑,“是,我變了。永遠被人瞧不起,被踩在腳下,永遠被欺負卻無法反擊,這樣的日子我不想再過了。還有,只有愛情是不足以撐起一段婚姻的。更何況,我和他之間,恐怕連愛情都沒有,至少,他從沒有說過他喜歡我。”
黎落瞥我一眼,“這還用說嗎?”
我的心里泛起一絲苦,“南溪永遠在他心里,我占據不了。”
黎落恨鐵不成鋼地看著我,“就算他曾經再喜歡南溪,那也是多年以前的事了,而且你別忘了,南溪已經死了。他都公布結婚證了,這就足以表達他的誠意了。”
閉關的第十天,我把別墅樓上樓下,里里外外,都打掃了一遍,所有的家具,玻璃都擦得锃亮。
甚至花園里的花草我都打理過了,還給丑丑弄了新的窩。
好長時間,我都沒怎麼用心管過丑丑了,對它有那麼一絲內疚。
許亞非先回來,他站在門口,看著過分整潔的客廳愣住。
我跟打了雞血似的,勞動了一整天也不覺得累,見他手里提著菜,又立刻接了過去,進廚房開始做飯。
飯快做好的時候,薛度云也回來了。
他可能是看出今天的我有所不同,就一直盯著我瞧,那眼神就好像不認識我似的。
我盛湯時,他走過來,幫我把湯端出去,然后拉住我,從餐桌上抽出紙巾擦著我的額頭。
“你在家里做了什麼,滿頭大汗的?”
我邀功似地手臂一揮,“樓上,樓下,花園,所有的衛生死角,我全部打掃了一遍。”
薛度云眉頭一挑,戲謔道,“干嘛這麼想不開?這些事可以找鐘點工來做。”
“自己的家當然要自己打掃,鐘點工能像打掃自己家一樣盡職盡責嗎?”
話脫口而出后我自己先怔住了。
什麼時候起,我已經如此坦然地把這里當成自己家了?
薛度云也似是從我的話里聽出了信息,目光很深地盯著我。
許亞非將米飯和碗筷放在我面前,笑容溫和。
“既然辛苦了一整天,那就多吃一點,好好犒勞自己吧。”
當晚我在兩大帥哥面前吃得很沒有形象,吃了兩大碗,比他們兩個大男人吃得還多,只顧扒飯的我吃飯后放下筷子抬起頭,這才發現他們都看著我。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我覺得有些撐,得出去走走消化消化。”
于是許亞非主動承包了洗碗,薛度云陪我出去散步。
別墅的地理位置較偏,出來的那條馬路很寬,也不見什麼人。
如今已是入秋,夜涼如水。
我們并肩靜靜地走著,我低頭瞧著我們步伐一致的四條腿,覺得這會兒我們挺像戀愛中的情侶。
他的腿比我長,走著走著,我為了追上他,腳步就不再一致了。我又會刻意調整,突然覺得這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可我始終會慢慢落后,我急了,干脆跑了起來。
后面的跑步聲跟了上來,薛度云再次與我并肩。
我挑釁地看他一眼。
“要不要來比一比?”
還沒等他回答,我就耍賴地沖在了前面。
他很快追了上來,我就更快一點。
我畢竟沒有他腳長,跑不過他,我急了,干脆拉著他的衣服,拖慢他的速度再超過去。
薛度云在我背后笑道,“沈瑜,你耍賴。”
我停下來,不以為然地哼了哼,“我就耍賴,你咬我?”
薛度云眸子微瞇,壞笑地勾起唇。
“好,晚上回去再咬。”
我表情一凝,推他一把,笑罵一聲「流-氓」,又跑開了。
跑了一段,我們都累了,停了下來。
要改變就從直面自己的心開始。
黑暗的夜色可以給人壯膽。
我突然回頭,盯著幾步開外的薛度云。
“薛度云,我喜歡你!”
薛度云一怔,沒有說話。
他的沉默讓我有些心慌。
我深吸了一口氣,一鼓作氣地盯著他。
“你知道這句話代表什麼嗎?”
他依舊沒有說話,歪著腦袋,眼神在月光下變得柔和。
我認真地說,“這句話表示你具備了傷害我的能力。”
薛度云兩手插兜里,過了一會兒,突然說,“彼此彼此!”
我眼睛一睜,有些不敢相信。
“你說什麼?”
薛度云笑得有點兒臊,別開臉,不肯再重復。
我沖過去,搖晃著他的手臂,懷著滿心的激動與期待追問。
“你剛剛那話什麼意思?”
薛度云被我纏得沒有辦法,扭過頭來,看著我,眼神幾分認真。
“沈瑜,你也具備了傷害我的能力。”
他的胸口起伏變大,突然把我撈過去,吻住了我。
月光下,我們在馬路邊接吻,他吻得很溫柔,這個吻比任何一次都美好。因為我能從唇齒間感應到他的感情。
綿長的一個吻結束,我靠在他的胸前,聽他強烈的心跳。
好久之后,我抬起頭來,仰頭看著他。
“薛度云,我記得你說過,這個世界最強大的人,不是超人,而是一百次被打倒,還要一百零一次爬起來面對的人。
因為前者只是強大,而后者是無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