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不錯。”他毫不吝嗇地夸我。
我有點不好意思,小聲問,“怎麼突然想起教我跳舞?這可是在辦公室。”
他笑回,“那天在酒會上,看出你不高興了。我沒跟你跳是因為知道你不會,拉著你跳就是陷害你,是不是?”
原來我的心思都被她看穿了。
“現在你學會了,以后我就有舞伴兒了。”他又說。
一曲結束,又響起一首特別抒情的歌曲。
我們跳著跑著,薛度云慢慢垂下頭來,將下巴輕輕擱在我的肩膀上,兩只手慢慢地抱住了我。
最后我們只是緊緊地擁著彼此,和著音樂緩慢地挪動著步子。
他的呼吸就在我的耳畔,每一下都很沉重而綿長,夾雜在這音樂聲里,我從這一聲聲的呼吸里,聽到了一種疲累。
這些日子發生了很多的事,尤其是與卓凡的決裂,我想他心里一定很不好受的。
門口響起掌聲,我回頭。
薛離正倚在門邊,懶洋洋地望著我們,緩慢地鼓著掌。
“辦公室里跳舞,好興致啊!”
薛度云緩慢地站直了身體。
薛離邁開長腿走進來,把辦公桌前的椅子轉動了一圈兒后坐下,二大爺似地翹起二郎腿。
“聽說你找我?”他是看著薛度云說的。
薛度云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回大班椅上坐下,神色已然恢復嚴肅。
他拿了一疊資料放在薛離面前,“這些是我們公司的基本資料,給你三天時間看完。作為公司的總經理,當然得對公司十分了解。”
薛離隨手翻了兩下,撇了撇嘴,“這麼多?搞得跟老師布置作業似的。我了不了解有什麼關系?沒有我的時候,你們不照樣運作得好好的?”
薛度云打開文件的手一頓,面無表情地看向薛離。
“你說得沒錯,沒有你的時候,公司照樣運作得好好的。所以連你自己也覺得你沒有存在的價值?”
薛離一時語塞,抓了兩下頭發,拿起那一疊資料起身。
“好好好,我看,看還不行嗎?”
他轉身準備離開時掃了我一眼,走到門口,又停下,把整個辦公室環顧了一圈。
“你這辦公室也太大了吧,我那個頂多只有你的一半,是不是考慮給我整個大點兒的?萬一我一時心血來潮,想在辦公室里跳個舞,也有地方嘛。”
薛度云頭也沒抬,拿著鋼筆一邊寫字一邊說,“這個要求不過分,等你的能力能匹配你的地位的時候,我可以考慮。”
薛離在門口立了一會兒,才拍拍手里的資料,轉身吹著口哨離開。
“明天南北她們那部劇的劇組要到南城來作宣傳,會有一個新劇發布會,你去嗎?”薛度云突然問我。
我又不傻,當然要去,不去就是給南北機會。
我想起姜麗好像也提到過這件事。
“我能多帶一個人去嗎?”我問。
薛度云詢問地看著我,我解釋說,“一個同學,她對這種場合比較感興趣。”
他點頭,“好。”
我通知姜麗可以去參加發布會的時候,她高興壞了,一個勁兒地追問我。
“沈瑜,你厲害啊,你是怎麼搞到票的?我可聽說這種場合有錢也不一定能買到票呢。看不出來你路子還挺廣啊。說說,你是不是認識什麼厲害人物?哦,我想起來了,你不是認識南北嗎?你跟她是朋友吧,是不是她給你的票?我好羨慕你啊,要是我也能跟她做朋友就好了。”
我挺受不了地看著她,“姜麗,明星也是普通人,也沒多只眼睛多個鼻子的,你至于嗎?你到時可別給我犯花癡,否則別說我認識你。”
姜麗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好啦,不會的,我低調,肯定低調。”
這種發布會主要要給新劇作宣傳。除了制片方,投資方和少量的重量極嘉賓外,大多是媒體人員。
播放了片花之后,是媒體采訪和拍照的時間。
南北在現場還獻唱了一首歌。當歌聲起的時候,我一陣恍惚。因為南北唱的是南溪的歌,而她從舞臺上走出來時,那一身打扮和氣質,再配上她那張南溪的臉,實在像極了南溪在世。
南北唱得很好,不大的年齡竟然也把那種滄桑感給唱出來,足見她為了這幾分鐘的獻唱私底下一定排練了很久。
我扭頭去看薛度云,他的視線落在舞臺上,表情淡淡地,沒什麼太大的反應。
看完表演,姜麗找機會找幾個主演簽名合影。
完成心愿,她都激動得快跳起來了。
我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她,她嘿嘿朝我傻笑,挽著我的胳膊。
“沈瑜,你這樣看著人家,人家心里發慌。那個,你呆會兒吃好喝好,我就不蹭吃喝了,也不在這里給你丟臉了,先走了。
在酒宴開始之前,姜麗離開了。
酒宴開始,大家都互相走動著敬酒。
有人來給薛度云敬,我說他不舒服,不能喝酒。
薛度云含笑說,“老婆不讓喝,我得聽老婆的。”
來人打趣道,“想不到薛總還是妻管嚴。”
薛度云笑容不減,“當然,這是個褒義詞,好男人都是妻管嚴。”
我去,趁機把自己夸了!
我看他一眼,他朝我笑得很天真無邪,就好像剛才那個自夸的人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