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被帶上警車,我知道她很害怕。
我找到在西雙版納警局的朋友,他告訴我,和她一起被抓的那個男人一口咬定他是孩子的父親,是沈瑜偷了他的孩子,孩子衣服里有什麼東西,他根本就不知道。
我知道,法律講究的是證據。于是我請求調取了當時現場的監控,警方連夜找到了那個丟棄孩子的女人,她招認了一切,才算是還了沈瑜清白。
因為這件不愉快的事,我們也沒再多呆下去,很快回了南城。
父親告訴我,薛離要上訴,他說他不怕花錢,希望能用盡各種方法,把他弄出來。
薛離說他是被動攜帶,我確實不知道他當時是不是被動攜帶,父親對他的在意我能理解。當初他進去多少跟我有點兒關系。如果能把他弄出來,他從此改邪歸正,這當然最好。
但是法律不是我定的,我心里沒有底,只能盡力。
準備出差的頭一天,我提前回家,正好看到沈瑜和許亞非一起回來。
許亞非說帶她去了墓地,我想起了當天是姑姑的忌日。
因為第二天要出差,所以我決定在家里陪她一天。
這段時間沈瑜為了自考和創業的事兒一直在勤奮地看書,有時她會有很多的疑問,可我答不上來,倒是許亞非總能給她想要的答案。
嗯,這是我第一次為當初沒有認真學習而感到懊悔。
吃晚飯的時候,許亞非說想喝酒,我當然奉陪。
當天晚上,他和我終于攤牌!
第252章 矛盾
沈瑜已經抗不住困意先上樓睡覺了,我們又喝了很久。
在我的印象里,許亞非一直中規中矩,三好學生的典范。
從前我們一起搞樂隊的時候。除了做音樂,其他壞學生干的事他都不參與,比如打架,比如賭博。后來他又留學海外,所以像這樣主動邀請喝酒的情況幾乎沒有過。
與我又碰了一杯,他一氣兒喝下,放下酒杯,身體往后靠在椅子上。
他酒量不好,還沒喝多少就臉紅了,連帶著脖子都變了色。
也就是在醉酒的情況下,他向我攤牌了。
“度云,小時候我跟沈瑜住在一個地方,你是知道的。那時候我就很喜歡她了。可能你會覺得那時候年齡小,根本不會懂什麼喜歡不喜歡,可那時候的感情是很純潔的,我就是喜歡了。而且一直喜歡到現在。”
說到這里,他苦笑了一下,像是覺得自己有些可笑。
隨后他微昂起頭,視線空洞地望著某處,似是陷入了回憶。
“她從小就長得瘦小,但眼睛很大,睫毛很長,聲音也是甜甜的,很可愛。我那時候還不能分辨我對她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只是本能地想接近她,想保護她,見不到的時候會想她。如果后來我沒有搬家,沒有出國留學。如果她家里沒有發生那次重大變故,我想我會在對的時間向她求婚的。可惜這一切都只是如果而已。”
他慘笑了一下,咬著嘴唇,神情里難掩一絲難過。
我沒有打斷他,只是拿起酒又把彼此的酒杯倒滿。
他說的這些事其實我們彼此心照不宣,只是從來沒有正面地交流過。
“從小到大,我活得太過小心翼翼,有太多事情不敢去做。自從她家里出事以后,我甚至不敢回去看她一眼。
因為我好怕她在我的眼睛里看到一絲同情。人在最悲慘的時候最害怕的就是別人的同情的目光。因為在那雙目光里一定可以看到可憐的自己。”
“你們的事是我回國以后最大的意外,或許剛開始會有些不甘心吧。但看到她看你時的那種目光,我就知道,我一輩子都沒有機會了。度云,她愛你,對她好一點,如果你辜負她,我會把她從你身邊搶走。”
我笑了起來,他打了個酒嗝,有些愣愣地看著我。
“笑什麼?你覺得我不敢?還是沒本事搶?”
我搖頭,拿起酒杯與他碰了碰,喝下之后說,“放心,我會一輩子對她好。”
那晚我倆把酒都喝光了,許亞非是徹底醉死了,我也醉了七八分。
第二天我按照原計劃去出差。雖然許亞非昨晚已對我坦白一切,可我仍然相信他是一個君子。
出差那幾天,我真的想她,無時無刻不在想她。
我知道,我已經越陷越深了。
其實時間越久,我越覺得,能擁有沈瑜,是我的榮幸。
至少,在我胃病住院的時候,身邊還有個她,給我一直渴望卻許久不曾擁有過的溫暖。
她無微不至地照顧我,親手熬的湯堪稱人間美味,因為湯里加了一種佐料,叫愛。
自那一次住院以后,沈瑜嚴格遵醫囑,不允許我沾酒,其實酒那個東西,喝不喝我無所謂,我并沒有酒癮,只有在心情特別好或者心情特別差的時候才會想要一醉方休。
出院后,沈瑜突然變得怪怪的,總是提起荊棘鳥,總是問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
“假如穿越到八年前,那時南溪還活著,你會選擇她還是選擇我?”
這個問題我回答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