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當盛沐沐再想挪動。
卻半分也推不開男人如有千斤重的手臂。
漸漸地,盛沐沐感覺這事兒不大對勁。
某一天。
她學聰明了。
在那只胳膊壓過來后,沒有重新睡去。
無聲瞇著眼觀察。
靜謐的房間里,時間像被按下慢放鍵。
光線昏暗,只有幾縷薄光從窗簾縫隙滲進來。
隱約可見男人優越五官。
一秒……
兩秒……
三秒……
十幾秒過去。
忽地,她見到沉睡的男人嘴角動了動。
一點一點。
緩緩上揚。
彎成“得逞”的弧度。
“好啊你,裝睡啊!”盛沐沐驚訝輕呼。
男人眉心一動,遲疑了幾秒,緩緩掀開眼皮。
雙眸盛滿笑意看過來。
漆黑眸底閃爍著不加掩飾的狡黠碎光。
盛沐沐沒好氣地踹他一腳。
男人居然動也不動。
盛沐沐驟然頓住,亮晶晶的雙眸眨了下:???
這……
以她蓄力后的力量,都完全踹不動他。
這男人,平時是怎麼被她擠到床邊的?
難道說。
也是裝的啊?
盛沐沐撐起半個身子,目光在祁默臉上轉了一圈。
結合種種跡象,終于恍然大悟,道:
“祁默啊祁默——”
男人溫柔凝視,英挺眉梢輕輕抬了下,沒開口說話。
臉上漾著讓人目眩的笑意。
盛沐沐蹙眉,“我說最近你怎麼天天睡懶覺,故意的是吧?”
虧她還以為是冬天到了,祁默和她一樣犯懶賴床。
原來……
沒等她下句話說出口,落在腰間的手臂突然收緊。
祁默將她拉下來,往懷里一帶,她腦袋被摁在他頸窩里。
“嗯,故意的。”他語調悠然。
一點也沒有被戳穿后的心虛,反而明目張膽。
“……”盛沐沐呼吸猛然一滯,鼻尖抵在男人鎖骨位置。
帶有男性荷爾蒙的清冽氣息闖入鼻腔。
視線正前方,是他凸起的喉結,上下輕滾了一下。
有種說不清的蠱惑。
她不禁屏住呼吸,眸光下斂。
恰好男人肌肉線條流暢的胸膛又撞入視線之中。
曖昧的距離。
兩人貼得過近,熱流徐徐上升。
男人低笑一聲。
她感受到他胸膛微振。
磁性又狡黠的嗓音輕緩傳至耳畔:
“冬天不用早起,再睡一會。”
盛沐沐抬頭,頭頂抵到男人下巴,聲音有些含糊不清:
“可我睡不著了。”
“陪我。”男人一秒接話,嗓音慵懶中透著一絲理直氣壯提要求的意味。
話音落下,盛沐沐腰際被圈緊。
后脖頸處的男人手掌動了下,捏了捏她的脖子。
力度很輕,按摩似的。
像是在勾起她的睡意。
盛沐沐淺淺吸氣,放松地瞇起了眼睛。
呼吸緩下來。
溫潤大掌緩緩上移,將她睡得亂糟糟的頭發撫順。
哄她睡覺。
盛沐沐在心里默默罵了一遍狡猾的祁老狗。
聞著男人身上令人安心的氣息。
慢慢地,困意襲來。
快要合上眼的最后一瞬。
她感覺到男人修長指節輕緩沒入她發絲之中,溫柔摩挲。
特別催眠。
……
冬日清晨的回籠覺,盛沐沐做了個夢。
樹林里。
一只帥氣孤傲的大尾巴狼,繞著兔子窩打轉。
悄無聲息,逐寸靠近。
計劃著何時將兔子吞入腹中。
而那只兔子,居然仰著肚皮睡大覺流口水,毫無察覺。
盛沐沐在夢里替兔子捏了把汗,身子一哆嗦,下意識往男人懷抱鉆了鉆。
第195章 祁默,你是真的狗!
離除夕夜還有五天時。
老太太和馮耀琴回京的日程確定下來。
恰好是小年這天。
當日,一行人熱熱鬧鬧去接機。
比航班抵達時間提前到達京市機場。
祁少白找到面對出站口的最佳位置。
單手一撐,一躍坐到欄桿上。
雙手握住欄桿,下巴微揚,探頭朝里張望。
莽撞急切姿態和扶欄乖巧坐姿結合在一起。
放在他身上,竟一點也不違和。
不一會兒,老太太身影出現。
少年瞳眸一亮,迫不及待跑過去,一把抱住老太太。
嗓音洪亮清澈:
“太奶奶,我想死你了。”
老太太猝不及防被撞了個滿懷。
笑容蔓延,用手拍曾孫后背:
“哎喲,小不點,你慢點。”
越過祁少白低下來的熱情腦袋,老太太見到不遠處孫子孫媳,眼尾皺紋因為笑意蔓延更深。
祁默穿著深灰色襯衣,外面套了件黑色大衣,長身鶴立于人群中。
右手牽著盛沐沐,正朝這邊走來。
盛沐沐眉眼盈盈含笑,開心地跑起小步,拉著祁默的手,讓他走快些。
祁默低眉一笑,大長腿往前邁開。
瞧見這幕,老太太忽地面色一凝。
眉頭悄然擰在一塊。
奇怪……
大不點和沐沐之間氛圍和從前好像有一些不同。
以前他們也會挽手,會相視而笑,恩愛有加。
可今天看上去,倒更像是新婚小夫妻。
老太太歪歪腦袋,橫瞧豎瞧。
敏銳覺察出孫子孫媳關系有微妙變化,卻怎麼也想不通到底是哪點變了。
沒及細想,兩人已來到面前。
老太太又被熱情的撞了兩個滿懷。
孫子是一貫的成熟穩健,擁抱有力,除了幾句常規問候的話,沒有多余言語。
孫媳婦兒則完全相反。
笑瞇瞇環住老太太胳膊,不停嘰嘰喳喳,嗓音甜絲絲地,沁入人心底。
一會兒問老太太坐長途飛機累不累,一會兒說要待會兒回家要做炸肉丸,向老太太展示學習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