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綰。”
一向清冽冷淡的聲線帶著柔和,江綰綰面色一怔。
這麼快就醒了?
兩人誰都沒有再說話,安靜到霍玨都能聽見她的呼吸聲,他又叫了一聲,比上一句更溫和,低沉的嗓音帶著蠱惑。
“綰綰?”
江綰綰回了回神,唇角緩緩勾起,冷笑一聲后道:
“喲,是霍老板啊,怎麼,美人在懷,還能想起我這個人啊?”
不知道說什麼才好,雖然師姐已經清除了他們的記憶,她只能當做沒有任何事發生,剛好想起前兩天她打電話給他時接電話的是一個女人,話語之間還很曖昧,她干脆拿出來擋話了。
反正現在做錯事的又不是她。
聽她明顯帶著惱怒的聲音,霍玨眉心擰起。
“什麼美人?”
“呵,你還好意思問我?不想談了就分手,你整這出是要惡心誰?!”
霍玨還想解釋什麼,電話就被掛斷了,他再打回去,手機關機了。
男人握著手機的手指用力到泛白,分手兩個字還回蕩在耳邊,他不知道她又在玩什麼,即便是要找理由搪塞他,但還不至于說分手。
除非是真的有什麼事情惹怒了她。
霍玨收起手機,拉開了病房的門,眼里明顯帶著冷意。
“去老宅。”
“是。”
盛逾白拿著片子一邊走一邊看,眼看就要撞上珠子,鄭世堯眼疾手快的拉開他。
“看那麼認真,能看得懂嗎你?”
盛逾白不屑地笑了笑,“怎麼說我也跟我爺爺學過幾手,看個片子而已,有什麼不會的?!”
“是嗎,我怎麼不知道你這麼厲害?!”
鄭世堯明顯不信,剛剛那醫生說的非貫通性腦損傷他都不知道是什麼,還好意思說自己會看。
盛逾白卷起片子拍了他一把,“你什麼意思,以貌取人是不是?!”
鄭世堯偏頭瞥他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你等著,看我不掐死你。”
“哼,來啊,還怕你不成。”
兩人打打鬧鬧的走到病房,發現病房里空無一人,門口倒是還站著一個保鏢,盛逾白停下腳步問:
“你們霍爺呢?”
“霍玨回老宅了。”
盛逾白偏頭,兩人不約而同的對視了一眼,臉色都不是很好看。
…………
黑色轎車緩緩停在別墅門口,保鏢下車給霍玨開門。
男人已經換下了身上的病號服,一貫的黑色西裝,保鏢把外套遞給他,男人沒接,抬步走進了別墅。
此時霍老爺子正在用午餐,右手邊站著老管家,主位旁邊的椅子上坐著一個年輕女人,兩人氣氛融洽地吃著飯。
別墅里偶爾穿出霍老爺子爽朗的笑聲,一旁的老管家臉上也帶著淺笑。
別墅的門被推開,老管家不悅地看過去,剛想呵斥誰這麼不長眼,抬頭就看見霍玨帶著寒氣的眸子,他又將頭顱低下,恭恭敬敬喊了聲少爺好。
霍老爺子放下筷子,臉上帶著慈祥的笑,拿過手邊的帕子擦了擦嘴。
“啊玨來了,快過來坐,張嬸,再添一副碗筷。”
“不用了。”
矜貴冷峻的臉上帶著細微的怒氣,就連嗓音都帶著寒冰一般,眼神更像是看著素不相識的陌生人。
霍老爺子收起笑容,“有什麼事等我吃完飯再說,過來坐。”
他常年身處高位,最是容不得別人違抗他,但事情總是不朝著他所想的方向發展。
他的妻子違抗他,大兒子也不聽他的,現在他這個最滿意的孫子,也要跟他對著干,況且還有外人在場。
沈靈從霍玨一進門,視線就黏在了男人身上,見霍玨走過來的時候,她放下筷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和衣服,直到霍玨坐到她對面后,她有些緊張的開口。
“霍先生,我們又見面了。”
女孩的嗓音又柔又媚,配上姣好的面容和得體的服飾,男人聽了很難不動心。
霍玨懶懶抬起眼皮,極淡地掃了她一眼,“你誰?”
沈靈臉上的表情有一絲破裂,笑容僵在臉上,眼眶漸漸濕潤,霍老爺子看著不忍心看她難堪,出聲斥責道:
“這位是沈小姐,在壽宴上你們見過,她還救了我一命呢。”
霍玨充耳不聞,手指摩挲著杯壁,微微蹙起的眉流露出不耐和煩躁。
霍老爺子拿起公筷,給霍玨夾了一塊魚肉,“嘗嘗,這是沈小姐親手做的,味道很不錯。”
沈靈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連忙道:
“沒有沒有,都是一些很尋常的菜,還是張嬸在一旁給我幫忙,要不然我也做不出來。”
說完話她還小心翼翼去看霍玨的神色。
這副謙虛的樣子正中霍老爺子的下懷,霍老爺子笑了笑,毫無保留的夸贊道:
“沈小姐真是上得了廳堂如得了廚房啊,誰能娶到沈小姐,才是好福氣。”
沈靈臉頰微紅,忙推辭道:
“這都沒什麼,不像霍先生,那才是真正的人中龍鳳。”
霍老爺子滿意地笑了笑,見霍玨垂著眼,一心一意把玩著手里的佛珠,問道:
“怎麼不吃?”
霍玨放下摩挲茶杯的手指,拿起筷子夾起那塊魚肉,在沈靈期待的目光下,連同筷子一起,丟進了垃圾桶里。
沈靈明顯愣住了,她沒想到霍玨在霍老爺子面前也是這麼一副目中無人的作派,絲毫不顧霍老爺子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