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霄放下胳膊,不解地看著地上的圖案,問:
“一隊,他到底在畫什麼鬼東西呢?”
亂七八糟的,他沒見過,也看不懂。
被他擋著,江綰綰能看見才奇怪了,在他身后輕輕咳了一聲,洪霄才后知后覺發現自己將江綰綰擋了個嚴嚴實實,立刻往旁邊退了幾步。
江綰綰繞了個圈,直接來到那人的對面,蹲下身子仔細瞧地上的圖案,雜亂無章,實在看不出什麼。
整個隔離間里沒有一扇窗,太陽根本照不進來,除了頭頂上的燈,再沒有什麼其他照明的東西。
早上他們發狂的時候守在門口的士兵不能將飯送進來,只能到晚上他們安靜之后才將飯送進來。
江綰綰半蹲著,眼神看向門口那堆沒有被動過的飯菜,就連水都沒有動過。
她抬眼去瞧那人的臉色,煞白煞白的,眼眶深深凹陷下去,眼尾通紅,眼珠子好像隨時要瞪出來,雙目無神。
“把燈關了。”
“好。”
洪霄聽話的起身到門口,關掉了開關,房間里陷入黑暗,而地上的圖案,卻隱隱約約在發光。
漆黑的空間里,任何一絲光亮都會極其明顯。
隨著那人的動作,地上的圖案竟然越來越亮,越來越明顯。
這下洪霄看出來了,他不禁有些啞舌,疑惑道:
“這人在畫符啊,可是為什麼會亮呢?”
他只知道是個符的形狀,具體是什麼符他不知道。
“那是他血里帶的。”
“這符叫招魂符。”
江綰綰淡淡開口,洪霄眼角一抽,皺著眉頭又道:
“他嘴里說的不是撒旦嗎,那不是西方的惡魔嗎?畫我們東方的符,能把撒旦叫得出來?!”
洪霄身為軍長,是個不折不扣的唯物主義者,這種東西,他不可能相信。
江綰綰叫門口的士兵拿來紙筆,將招魂符完完整整復刻了下來,認真端詳了一會兒后道:
“他們畫這東西不是為了找撒旦。”
“撒旦乃西方惡魔之首,不是能見就見的。”
江綰綰一句兩句把洪霄說懵了,他挑眉,小心翼翼道:
“一隊,你還信這個啊?”
江綰綰直接將畫好的符紙按在了那人用血畫出來的圖案上,直接破壞了他原本的圖案。
那人手指一頓,身體止不住的開始發顫個,手指指節開始痙攣,全部掰成反人類的角度,頭也開始往后偏,最后咔嚓一聲,人就這麼直接死在了兩人面前。
“這…這咋回事?”
那手指怎麼扭成那樣的,他嘗試了一下,疼得齜牙咧嘴。
人已經死了,他嘴角開始流出黑色的血,洪霄皺起眉頭,神色有些難看,在戰場上廝殺過的人,對血的味道既熟悉又敏感。
這個味道不是尋常的血腥味,很臭,不像剛死的人的血,更像是放了兩個多月的尸體腐爛的味道。
可是眼前這個人,明明才剛死,為什麼血是這個味道的?
那攤黑色好巧不巧就吐在那圖案上,江綰綰放在地上的紙張也被染上。
洪霄捂著鼻子,看著面不改色的江綰綰,不由得佩服。
一隊就是一隊,這都能忍。
江綰綰抽出腰間的別著的小刀,輕輕將男人的衣服化開,衣服下的皮膚卻不是一個精壯男人該有的。
從胸膛一直到肚臍,都被人切開過,然后再用針線縫起來。
不是手術專用的那種細線,而是麻繩一樣粗細的線,亂七八糟的縫著。
整個肚子干干癟癟的,江綰綰直接現場把男人的尸體解剖了,鋒利的軍刀輕松的劃開難看針線。
洪霄畢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戰場上最是危險,即便是并肩作戰的戰友被炸得稀碎,血肉飛濺到臉上,他也依舊要完成任務。
他走到門口,打開了燈。
眼前的一幕不禁讓他震驚,連鼻子都忘記了捂。
那人的肚子里,竟然沒有任何器官,除了支撐皮肉的骨架外,腹腔里什麼器官都沒有。
心臟也沒有。
一團團迷霧籠罩在稀薄的空間里。
沒有心臟和其他重要器官,如何維持生命。
這讓他想起剛抓到人的那一刻,他們力氣大到離譜,他們的人把人抬上車的時候,曾經吐槽過力氣這麼大,怎麼體重這麼輕?!
現在他知道了,那群人連器官都沒有,除了骨架之外就是皮肉,能重才奇怪。
江綰綰倒沒有洪霄那麼驚訝,只是眉間覆上寒氣。
“身份都查清楚了嗎?”
她把刀在那人的衣服上蹭了蹭,丟給了洪霄。
洪霄精準的接住,點點頭,“一會兒我發您手機。”
江綰綰跨過尸體,走向門口,讓人進來把尸體抬出去。
燒了。
看過洪霄給的資料后,江綰綰站在一堆灰燼前,開始念誦她能記住的為數不多的超度亡魂的佛經。
洪霄一邊拿著沾水的擦布擦著手里的軍刀,那是他剛入伍第一年那會兒參加兵王大賽得的獎品。
他是亞軍。
至于冠軍嘛,過了這麼多年,他也不知道他去向何處,任何職位。
第204章 黑市
做完一系列工作后,江綰綰才轉身吩咐。
“剩下的人,只要沒氣了,一律燒了。”
“你親自看著,一定要燒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