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隊與白熊對視了一眼,一時間竟無法反駁。
是他冒昧了。
他慢吞吞的轉過身,一本正經道歉:
“對不起,冒犯了,我只是有一點問題想請教。”
少年眉頭一挑,把刷子塞進白熊手里,從白石上站起來,一個飛躍來到四隊身后,落地的時候竟沒發出一點聲音,以至于四隊根本沒察覺。
少年帶著水的手在四隊的肩膀上一拍,四隊被嚇一個激靈,回過神后眼神都帶著不可思議。
那白石可是在湖中心,這人到底怎麼過來了,還沒有聲音,水上輕功?!
“里面那個人,要不是碰巧碰上我,還真沒命活。”
“你說我好端端睡著覺呢,這人一進來就給我搞醒了,要不是看他穿的老老實實,我真懷疑是來襲擊我的。”
少年摸著下巴,表情有點苦惱,似乎是想不通。
“我說,你們這一大群人來這地方干什麼?旅游?”
他話密到四隊都插不進去嘴,不知道是不是受這個地方影響,雨林讓人煩躁的心情一下子消失了。
四隊垂著眼,看向他裸露在外的腳丫子,鈴鐺上掛著水珠,一時間竟讓他忘了問正事。
本來這一小片地方他還覺得寬闊,現在多出來這麼多人,倒也有些擁擠,也更加有了一些人氣。
見他盯著自己的腳丫子不說話,少年皺了皺眉頭,一巴掌朝著他的腦袋呼了上去。
“變態啊你,一直盯著人家的腳丫子看做什麼?!”
四隊回了神,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冒犯,有些尷尬的輕咳了一聲后道:
“抱歉,只是覺得有些新奇,便多看了兩眼。”
“我想問的是,您給他用了什麼藥,我們隊里也有一個人被咬了,但是癥狀很嚴重。”
少年不緊不慢地哦了一聲后道:
“我給他喂了那小蟲的肉,效果還不錯。”
四隊啞舌。
小蟲?!
就算最小的銀鰱斑,體型也有幾米長,應該……不能叫做小蟲吧?
“看你這樣,是個醫生吧?你們隊里那個人怎麼樣了?死了嗎?”
四隊搖搖頭。
少年眼里帶著一點欣賞,“可以啊,第一次碰見就能解毒了,跟我說說怎麼操作的?”
那幫人也不全是廢物嘛,除了那個調皮任性的小姑娘之外,還藏著這麼一個人才。
四隊當然不會說是用了江綰綰的血,于是順著他的話道:
“誤打誤撞罷了。”
“多謝救命之恩,還沒問過您的名字是………”
少年吹了一聲口哨,身后的藤蔓圍過來,幾只交疊在一起,形成了一個椅子。
他坐上去,腳上的鈴鐺總是在叮叮響,卻不會讓人心生煩躁,精神反而越發舒暢。
“你們沒事來這做什麼?”
四隊開始打量起周圍的環境,這里的一切好像都與外界不同,就好像獨立在世界之外。
他低頭看著仍然沒有信號的通訊器,眼神一暗。
也不知道一隊怎麼樣了。
“找人。”
四隊緩緩吐出兩個字,既是找六隊,也是找江綰綰,更是在找那群草芥人命的家伙。
“這里沒有你們要找的人,你們找錯地方了。”
“你自己看看,這荒郊野嶺的,哪里會有什麼人來。”
“等里面那個醒了,我就送你們出去。”
四隊沒有正面回答他的話,江綰綰依舊沒有訊息,六隊也失蹤了,他們怎麼可能說走就走。
“您一直住在這嗎?”
說話間的功夫,少年已經躺了下去,姿態散漫,微微闔眼,語速很慢。
“是啊,很多年了,一直在這。”
他拍了拍身下的藤蔓,說了一句熱了,旁邊的藤蔓就立刻伸出來,纏著一把芭蕉葉給他扇風。
奇怪的事情見多了,也就不奇怪了。
四隊帶著一絲探究的意味,他明明看著年紀不大,說話卻總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給人一種他似乎在這世上活了許久。
久到麻木,久到厭煩。
他沒聲了,安安靜靜躺著,呼吸平穩,四隊不想打擾,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后就進去看三隊了。
在他進去后,闔著眼的人緩緩睜開眼皮,深深嘆了一口氣。
何必呢,死揪著不放,脾氣跟那小姑娘還真有得一拼。
五隊見四隊進來后,壓低聲音問道:
“怎麼樣?”
四隊瞥了一眼還在昏睡的三隊,身上已經被套上了一條短袖,還蓋著一條外套。
洞里的溫度很舒服,這里似乎沒有什麼危險,白熊和那個少年又守在門外,看著隊員們有些疲憊的神態,四隊建議道:
“先在這休息一晚上,再嘗試能不能找到信號,等三隊醒了之后,他會帶我們出去。”
“他?是門口那小孩嗎?”
四隊點點頭,五隊又道:
“那我們不找六隊了?”
“三隊受了傷,先聯系上總部把人送回去,我們再接著找。”
眼下也沒有別的辦法,在他們所有人里,三隊的戰斗力是最強的,現在受了傷,跟著他們一起只會加重他的傷勢。
五隊道一聲好,讓隊員集體休息,幾組隊員按時間交班站崗。
人才剛拿著槍走出門就被少年趕了回去。
“老老實實滾回去睡覺,別拿著那破玩意在我這瞎轉悠,嚇著我的寶貝們怎麼辦?!”
他的寶貝們,就是各種生活在附近的小動物,有毒的沒毒的都有,各種各類的,但都不會主動攻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