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小樹苗往地上一丟,拍了拍手上的土,剛想去把她逮過來揍一頓,人就來了。
“急什麼呀,這不是來了嘛。”
云淵叉著腰,看著江綰綰把托盤放在石桌上后,不客氣道:
“喲,就這麼幾步路您走了半個多小時,真是辛苦你了呢。”
云霓在一旁笑著搖頭,手上整理著今天早上剛采回來的藥。
“再廢話我倒了啊。”
江綰綰先給云霓倒了杯水,一個眼神都沒分給云淵。
云霓聞了聞,笑著道:
“快來喝吧,這水是溫的,晚晚加了藥,對身體好。”
聽到對身體好,云淵一個閃身就來到兩人面前,他手上帶著土不方便碰杯子,于是心安理得的開始使喚江綰綰。
“快給我倒一杯,我快渴死了。”
江綰綰拿出一旁早已倒好水的杯子,假動作明顯的往旁邊倒了一下,杯子里的水盡數潑到了云淵臉上。
云霓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
江綰綰搖搖晃晃站定后,一本正經扭頭對云霓說道:
“師姐,這草都要枯死了,你為什麼不給它澆水啊?”
她的語氣太過天真,云霓臉上笑意一僵,將水杯放在桌子上后拉過她的手問:
“你說它是什麼?”
“這不是師傅讓咱看的藥草嗎?師姐怎麼不澆花,要是被師傅知道了怎麼辦了?”
云淵咬了咬后槽牙,水珠順著棱角分明的臉往下掉,他艱難地閉了閉眼,嘗試壓下心里蹭蹭冒上來的火氣,一分鐘后。
好的,沒控制住。
他沒管江綰綰的傷是不是好全了,一把揪住她的領子開始晃她。
“我給你臉了是不是啊?!想挨拳頭就直說!”
“師姐,我可能在做夢,草居然會說話,它還要打我。”
云淵拳頭都舉起來了,看著江綰綰認真發問的眼神,終究沒下得去手,只是憤憤地掐了一把她的臉,說了一句老子不幫你干了,轉身急步離開,期間還踹倒了剛種好的樹苗。
樹苗:“…………”
它招誰惹誰了。
云淵走后,云霓拉著她的手,神情嚴肅道:
“晚晚,你認得我是誰嗎?”
“你是師姐啊。”
云霓松了一口氣。
看著云霓有些擔憂的眼神,江綰綰尋思著自己是不是玩得過火了,還沒開口解釋剛剛在藥庫的那股劇痛就開始襲來。
只是這次的更加嚴重,她直接昏了過去,這可把云霓嚇了一大跳。
剛沉下去的氣又提了起來,將她軟下來的身子接在懷里后一聲聲地叫她。
“晚晚,晚晚,晚晚你怎麼樣?”
就連在昏睡中,女孩的眉頭緊皺,臉上滿是痛苦之意。
云霓一個橫抱把人抱起來,大步往房間的方向走去。
“師兄師兄!快來!晚晚暈倒了!”
云淵正在一邊洗澡一邊罵娘,那些在大殿里被歸塵壓著學習的禮儀早就忘在腦后了,他現在一身火氣沒處使,云霓不樂意陪他打架,霍玨在山上的時候還能勉強和他過兩招。
他褲子都沒來得及穿上就聽見云霓在外面催命似地大喊,把水龍頭關掉后才勉強聽清楚她的話。
云淵臉色一變直接抓起衣袍裹在身上,順過一旁的腰繩牢牢系在腰間,快步朝江綰綰的房間跑去,途中還跑掉了一只鞋。
云霓拿來了止疼用的銀針,對準穴位扎進去,但是對昏睡中的人并沒有起到任何作用,似是被什麼東西束縛住,她開始拼命的掙扎。
每一根針都是對準穴位扎下去的,她一動,云霓怕針歪,到時候說不定錯移到了什麼死穴,那可是會出人命的。
眼下又沒有其他人,她只好自己動手,壓住了江綰綰亂動的雙手。
云淵趕到門口的時候,就看見一個人影朝自己飛過來,他下意識接住后就看見云霓捂著胸口,嘴角竟掛著血絲。
“怎麼回事?”
云淵皺著眉頭問道,他頭發還沒來得及擦,滴答滴答往下流水,云霓一把推開他,喘著粗氣道:
“先別管我,去看晚晚。”
云淵見她無礙,就朝著江綰綰走去,碰巧一般,江綰綰猛地睜開了眼睛,一下從床上彈起,見到云淵衣衫不整地站在自己面前,身后的云霓嘴角還帶著血。
“大膽淫賊!敢欺負我師姐!看招!”
她一個翻身從床上下來,二話不說就開始對著云淵開始出招。
前兩天還有力無氣快死的人,今天怎麼突然開始發瘋了?!
雖然也不是第一天發瘋,但前幾次也只是打打鬧鬧,不會像今天這般動真格。
畢竟是自己最疼愛的小師妹,再怎麼生氣云淵也下不去手,只能躲著她的招。
也不知道這小丫頭片子是不是偷偷練過,云淵悶聲挨了她幾下,其實不算太疼,只是夸張的齜牙咧嘴開始阻擋她猛烈的攻勢了。
云霓還在一旁緊張提醒道:
“你可別傷了晚晚啊!”
云淵一臉黑線抓住她踢過來的一腳,無語道:
“我已經收著力了。”
要不是看著丫頭傷沒好全,他高低讓她長長記性。
還好江綰綰沒有糾纏到底,打累了之后往床邊一坐,整個人可憐兮兮的。
“你等著,我叫人打你。”
說完就開始打電話,不過她沒有手機,她的手機是她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