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最后,他忽地垂下了手,遙控器砸在地面上。
那就這樣結束吧。
這二十多年來的執念,總歸是個錯誤,大大的錯誤。
…………
雪山之巔。
空中盤旋著幾架直升機,轟鳴聲響徹天際,全副武裝的人拿著裝備候在一旁。
云霓兩人已經見到了接應的人,先行離開了,她的情況耽誤不得。
歸塵將手里的人一把扔在地上,嫌棄地擦了擦手,見到不遠處坐在輪椅上的人,抬步走過去后道:
“缺胳膊少腿的就不要出來了。”
封麟沒搭理他,只是指著地上一動不動的人問:
“這誰?”
歸塵搖搖頭,“不知道。”
“不知道你把他弄上來干什麼?”
“嘖,怎麼說呢,我總覺得這家伙說不定晚晚有用。”
提起江綰綰,封麟眉頭緊皺,臉上全是擔憂,云霓和云淵把人抱出來的時候,這丫頭渾身是血,一看就傷得不輕,還沒等他問清楚情況,兩人又坐著另一架不屬于XI的飛機離開了。
歸塵對封麟旁邊的二隊要了根煙,又問他借了打火機。
“倒幾桶汽油下去。”
“啊?”
二隊不認識他,雖然他看上去和封麟關系不錯,但他也不能對著他們的任務指手畫腳吧。
二隊向封麟投去了詢問的眼神,在看到他微微點頭后,他道了聲是后就吩咐隊員干活了。
封麟皺著眉頭推開對著他吞云吐霧的歸塵,一巴掌把人推遠了。
“嗆死了,別在我跟前抽。”
“怎麼著,這些年你也在佛珠面前抽煙啊。”
歸塵咬著煙,把手里折扇丟給他。
“自己散散味。”
聞溪死后,他就再沒有抽過煙。
幾大桶汽油全部倒下去后,歸塵的煙還剩半截,用力吸一口后煙頭還冒著火星子。
山腳下的炸彈已經被排爆隊員拆了個干干凈凈。
看著堆了慢慢一地的炸彈,七隊仰頭往山上看去。
這要是一起爆炸了,一座諾大的雪山就會在一瞬間變成廢墟。
她還真是不給自己留后路。
一切工作做完后,所有人上直升機,飛機離地面還有一段距離后,歸塵隨手把沒抽完的煙扔進了洞口。
一瞬間,火光沖天。
所有的一切都會被大火吞噬,化成無盡的灰燼。
港都霍家,謝家,南川,雨林等全國各處的實驗體像是失去了支撐的東西,全都倒下。
白弛擦了擦嘴角的血,笑著對身后拿著槍的陸遇道:
“看吧,能當老大不是沒有理由的。”
一人單挑一個這麼恐怖的組織還能贏,不是牛逼是什麼。
陸遇緊緊皺著眉頭,看著地下剛被他打死的一個實驗體,他笑不出來,心底隱隱約約感到不安。
那種感覺很不好,他放下槍,對白弛道:
“你能聯系上她嗎?”
白弛從手下那里拿過一包煙,抽出一根咬在嘴里后遞給他,陸遇搖搖頭。
手下替白弛點好煙后就召集人手開始處理地上的尸體了。
白弛翻了翻身上的口袋,沒找到自己的手機,江綰綰跟他聯系的時候號碼從來都不一樣,他懶得記,干脆整了個備忘錄,把她給他打過的號碼都備注了。
“阿賽,把你手機給我。”
阿賽是他的心腹,正在前面指揮,聽到白弛的話后立刻掏出自己的手機遞給他。
白弛憑著記憶,嘗試撥了幾個號碼,都沒人接。
他習以為常,把手機丟給心腹后看著陸遇不安的樣子,安慰道:
“放寬心,不會出事的,這人命硬得很,我死八百遍她都不帶死的。”
白弛的話沒有起到任何安慰的作用,奈何眼下這情況,白弛都找不到人,更別說他了。
而此時眾人都在尋找的江綰綰,已經被送進了手術室。
云霓和云淵懂些醫術,也被勒令待在手術室門口。
手術里,江綰綰躺在冰冷的手術臺上,身上貼了各種儀器,顯示器上的直線昭示著人早已經沒有了生命體征。
連麻藥和氧氣面罩都省了,體外循環也不要進行。
他們要做的不是普通的搶救手術。
幾個人站在手術臺前,主刀的那人手法專業,有條不紊的劃開她的心口,將停止跳動的心臟取了出來。
一邊的助手接過去,將心臟放到了消毒過后的無菌托盤上。
主刀的那人停下手,她的胸腔保持著打開的姿勢。
手術室里的幾人對視過后默契的點點頭,放下手中的儀器后各自后退兩步,而他們無菌的手術服下面,手腕上都佩戴著一條粗細條紋都不一的紅繩。
幾人空中念訣,腳下忽地出現一道亮光,從腳底下蔓延開,匯入了托盤上的心臟處。
為首的那人拿出了一個透明的玻璃瓶,從外面看上去里面空無一物,那人打開上方的蓋子后,將里面的東西倒在了那顆破損的心臟上。
隨著亮光不斷地匯入,心臟破損的地方正在不斷修復。
亮光逐漸黯淡下去后,一顆完好的心臟出現在眾人眼前。
做完這一切后,他們同時收手,等主刀的人把心臟重新裝進江綰綰體內后,手術室里的儀器發出滴地一聲,直線開始上下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