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拒絕承認自己的罪行,即便證據確鑿,他依舊堅持。
心理醫生在看過他生活的環境后,推測他很可能是多重人格患者。
比如他的房間很整潔,客廳和書房卻很亂,廚房里也堆滿了很久之前的垃圾。
他的職業是個伐木工人,認識他妻子的時候是個不務正業的小混混,但他的家里,平常活動最多的地方,卻出現了很多有品味的書籍,還都是外文的。
所有的一切都很矛盾。
走訪街坊鄰居等后心理醫生基本上可以確定他患有人格分裂。
關押他的牢房里被偷偷裝上了監控,而監控畫面里,他們發現他經常自言自語,表情奇怪,手部動作也開始不正常。
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后,男方的家人出示了他的精神證明,確認了他是一名多重人格患者后,他從牢房轉到了精神病院,逃離了死刑。
這件事情當時就引起了各界的關注,尤其是心理學界和醫學界。
陸昭當時還特意去過那家精神病院,不過那個時候他沒來得及細看,就被電話叫走了。
陸昭慢吞吞的站起身,摸著下巴想了一會兒后對霍玨道:
“我今晚不走了行嗎?”
霍玨默了兩秒鐘,有他在確實好一些,江綰綰有任何問題他也能及時到。
他指了指客廳,意思很明顯,他這里沒有多余的房間,他今晚會陪在江綰綰身邊,他要留下只能睡客廳。
陸昭站直立正敬禮道:“yes,sir!”
他一下沒控制住,聲音有點大,霍玨眉頭立刻一皺,感覺一股寒氣襲來,陸昭身子一僵,拎著包逃命一樣的出去,期間還注意壓著腳步走,不至于太大聲,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個入室搶劫的小偷呢。
陸昭把包丟在旁邊的沙發上,脫了外套,沙發上只有抱枕,他就躺在上面,看著天花板若有所思。
喂江綰綰喝完藥后,霍玨拿著碗出來,就看見客廳里敞著腿躺著的陸昭,把碗洗好后他走到房間,拿出了干凈的毛毯。
陸昭沒什麼睡意,拿著一本厚厚的學術報告在看,有點入神,沒注意到霍玨,忽然他就感覺眼前一黑,上面東西罩在了他頭上,直接把學術報告打下來,準確無誤的砸在了他臉上。
他鼻子一疼,眼淚就出來了,把頭上的不明物體摘下后他一臉幽怨的看向霍玨。
“我說你就不能溫柔點嗎?差點砸死我。”
男人面無表情看他,說出來的話比剛才扔毛毯的時候還要無情。
“一個毛毯能把你砸死了,你干脆別活了,浪費空氣。”
陸昭沒指望他能說出什麼好詞,內心翻了個白眼,表面上笑嘻嘻的拿著毛毯,很夸張的把臉埋進柔軟的毛毯,深吸一口氣后道:
“好香啊~~”
“……………”
一個血氣方剛的大男人,此刻掐著嗓子說話,再加上一臉諂媚的樣子,霍玨差點沒忍住過去給他一拳。
霍玨轉身過去,直接把客廳的燈關了。
周圍黑掉,陸昭干脆合上書,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自己裹著毯子睡覺。
臥室里有沙發,霍玨在自己的房間洗好澡后就在床邊陪著江綰綰。
她的手指關節處有不少血痕和淤青,甚至破了皮,估計是打人的時候不小心傷到了,每個手指頭的骨節上都上了藥,裹上了紗布。
男人坐在床邊,執起她的手,心疼地吻了吻。
看向江綰綰的眼神中都透露著濃濃的疼惜和無力。
他到底該怎麼做?
…………
深夜。
客廳里的陸昭迷迷糊糊醒了,沙發太小他翻身的時候一個不小心就掉下去,于是就摔醒了。
他揉了揉脖子,看向窗外,客廳的窗簾沒拉,月光灑進來,竟是如此明亮,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三點二十八。
他往江綰綰的方向看過去,房間里的燈早就滅了,門縫里都透著黑。
他打開手電筒,輕手輕腳地在客廳里轉,沒找到什麼有意思的,他從冰箱里拿了瓶水,余光瞥見邊上的一排ad鈣奶和爽歪歪,愣了一下,然后挑眉,伸手拿走了一排ad鈣。
一瓶冰水灌下去,人都清醒了不少,前幾天好不容易調回來的生物鐘,又沒了。
霍玨沒怎麼睡,也不太敢睡,困的時候就瞇一會兒,但沒睡著,客廳里一有動靜他就知道。
除了陸昭那個夜貓子也沒人了。
他回到床邊看了一眼,彎腰低頭額頭貼著她的,溫度什麼的都正常后他才離開。
陸昭盤腿坐在地上,手撐著腦袋,背后落下一片陰影。
“大半夜不睡覺坐地上干什麼?”
身后措不及防響起一道聲音,陸昭正在發呆,嚇了他一個激靈。
他瞪了一眼霍玨,壓低聲音罵道:
“你這人走路怎麼沒聲音,神出鬼沒的要嚇死誰?!”
男人身上穿著黑色的真絲睡衣,腰帶松松垮垮的系著,靠在墻上看著他,聽見他的話后微微勾起唇角,調侃道:
“你一個醫生還怕鬼?”
“我不怕鬼,我怕有人趁我不備想謀害我。”
他就是學醫的,怎麼可能怕鬼?上手術臺之前,他的導師還帶著他到太平間睡過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