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
她往后揮揮手,白弛乖乖點頭說好。
雖然他很想留她一起吃個飯,但眼下最要緊的不是這個。
江綰綰慢悠悠的晃蕩出去,在門口的時候碰見了腳步急匆匆進來的男人。
白弛的得力助手之一,阿鷹,江湖人稱鷹哥,眼神鋒利如雄鷹,手段干脆利落。
白弛雖然沒有說過要特殊對待,但是連他們老大都看重的人,他們沒有理由怠慢。
阿鷹見過江綰綰,立刻停下腳步畢恭畢敬道:
“江小姐。”
江綰綰不與白弛身邊的人有過多接觸,只是緩緩點了一下頭,就大步從他身邊經過了。
一直等到江綰綰離開后,阿鷹才抬起頭,朝白弛所在的房間走去。
……………
江綰綰拿過來的袋子,白弛隨意瞥了一眼不想再碰,上面有血跡,很多都破破爛爛的了。
阿鷹在門口輕敲了幾下門,直到里面傳出悶悶的一聲進后他才推門進去。
阿鷹推開門,感受到白弛身上的低氣壓后他心底一驚。
“老大。”
白弛慢條斯理的倒著茶,淡淡道:
“知道我找你是因為什麼嗎?”
阿鷹心領神會,撲通一聲直直跪了下去。
“屬下該死。”
早上他接到白弛的命令,讓他親自去接江綰綰,公司那邊出了點事,他就派了人過去,不知道是誰走漏了消息,讓人鉆了空子。
白弛慢慢攪著杯子里的茶水,忽地問道:
“阿鷹啊,我對你不好嗎?”
“老大對我很好。”
只要是能掙錢的,白弛都會帶著他,當年他在地下拳場打黑拳,被人暗算差點打死,是白弛帶人救下了他,自那以后,他就跟在白弛身邊了。
察覺到滾燙的茶水倒在他手上,阿鷹不敢說話,手指被燙得通紅,一聲都不敢吭。
白弛拿出手帕,仔細地擦拭著手上的水漬。
“為什麼找人襲擊她?”
阿鷹猛地一抬頭,眼底一片愕然。
“屬下沒有,屬下也不知道那些襲擊江小姐的人是誰。”
白弛嘴角微揚,“哦?不知道?”
阿鷹堅定道:“屬下真的不知。”
白弛失去了耐性,他給過他機會了,既然他還是不肯說實話,那就不要說了。
他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的望著跪在地上的人。
“想好怎麼說了再來見我。”
他朝外走去,阿鷹仍然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只聽見砰的一聲槍響,阿鷹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一顆子彈擊中了腦袋,當場斃命。
死的時候他的眼睛里都還是錯愕,似乎是不敢相信白弛會殺了自己。
白弛把手里的槍扔給守在門口的保鏢,眼神冷漠的看著那句尸體,淡淡一句。
“處理了吧。”
“是。”
他是黑市之主,無論是對誰都留了一手,不可能對某個人給予百分之百的信任。
阿鷹這些年還算是衷心,但也很偏執,可能是之前窮怕了,曾經背著他干過不少黑心缺德的事,那會兒他還小,白弛教育了幾句之后也就沒事了。
但這次,他居然對江綰綰起了殺心,跟那幫人合作,這次他讓阿鷹去接江綰綰,一方面是相信他的能力。
另一方面,也是為了測試他。
白弛把大部分個人資產無條件轉讓給江綰綰,阿鷹和阿青都知道這件事,阿青這人從來不把錢當回事,人老實,這件事情白弛是讓阿青親自去辦的,事情隱秘,阿鷹不知道從哪里得來的消息。
他當時就想不明白為什麼白弛要把辛辛苦苦賺的錢都給別人,于是就對江綰綰動了殺心。
也不怪江綰綰會生氣。
他自以為藏得仔細,但他的一言一行,都在白弛的監控下。
保鏢很快把尸體處理干凈,拿上屋子里那袋東西。
紙張全部破損,已經失去了法律效益,留著也沒有什麼用,白弛當場就拿打火機給點了。
他這些年脾氣好了不少,身上更多的是溫儒而雅的氣質,再加上江綰綰對他的影響,他這些年已經很少見血了。
殺實驗體那次算是一次比較大規模的了,一般情況下都不需要他動手,手下有眼力見的都私底下去辦了。
有些事情他還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是這次,他碰到他的底線了。
給他一槍讓他死得痛快已經是白弛格外開恩了。
黑市里折磨人的手段要多殘忍有多殘忍,白弛下手還算輕了。
阿青已經在外面等了,見白弛出來后立馬跟上去,給白弛開門,然后自己跑到駕駛座。
車廂里就只有他們兩個人。
阿青一邊開車一邊從鏡子里看向后座閉著眼的男人,他手腕上常年掛著一串十八菩提念珠,此刻被他摘下來拿在手里,一顆珠子一顆珠子的數著。
阿青有問題也不敢問,每次白弛親自動手,都要吃齋念佛好幾天,這段時間任何人都不準打擾。
“想問什麼就問。”
男人眼睛都沒睜開,僅僅幾個字就讓人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
阿青連忙搖頭,“屬下無事。”
他心里有數,阿鷹的死完全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
“去機場吧。”
“是。”
男人睜眼看向窗外,身后是一大片黑壓壓的烏云,前面卻還是陽光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