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承霄和林成遠在外面的椅子上坐著,也是愁眉不展的。
后者無聊的看著天花板,過了一會,拿出手機來,給老夫人打電話。
這麼大的事,老夫人也得知道,況且,有老夫人在這里,還能更方便的照顧嫂子。
老夫人趕到這里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多小時之后了,她身邊還跟著傅父、芙姨和幾個傭人。
她帶著芙姨和傭人進去的時候,傅玄屹正好給魏語嫻擦完身體,這是他第二次用溫水給她擦拭了,冰袋也換了一次。
他照顧魏語嫻的動作很生疏,跟小孩學走路一樣,步履蹣跚。
可什麼事情總有個過程,人不是天生就會做一樣事情的。
看見母親來了,他抬頭叫了一聲:“媽。”又低下頭去,看著床上的人。
傅母擔心的走上去,問:“怎麼樣了?怎麼好端端的發燒了?”
傅玄屹剛剛給魏語嫻量了體溫,溫度下去了一些,物理降溫是有用的。
他道:“好一些。早上的事,嚇到她了。”
傅母聞言,嘆了一口氣,也在床邊坐了下來,伸手去摸了摸魏語嫻的臉蛋。
她的臉泛著一股不正常的紅色,蒼白之中透著病態的紅,小小的一個躺在床上,看著就讓人心疼。
“苦命的孩子。”傅母呢喃著。
房間內再次陷入安靜,誰也沒有說話。芙姨帶著幾個傭人在角落找了個地方坐下,隨時待命。
到了下一次擦拭身體的時間,芙姨想上前去幫忙,可傅玄屹拒絕了,還讓她們都出了病房,連老夫人也不能留下。
見他堅持要自己親自動手,傅母也沒說什麼,帶著芙姨和傭人走出了房間。
外面,幾個大男人趕忙詢問:“怎麼樣了?”
傅母道:“都挺好的,溫度在降下來,用不了多久,應該就能恢復正常了。”
聞言,眾人都松了一口氣,沒事就好,要是這位金疙瘩出了點什麼事,那兩個人十條命也不夠賠的!
眾人又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安靜的等待著。
病房里,傅玄屹給魏語嫻換了冰袋,又用溫水擦拭了一遍身體,動作沒有第一次的時候生疏了。
天色慢慢的暗了下去,窗外的風也吹的猛烈了些,下起了春雨。
毛毛細雨,滋潤萬物。
晚上,氣溫下降了不少,一天過去,魏語嫻身上的溫度終于降下去了,撤了冰袋,就是人一直不見醒過來。
她被困在了夢魘當中,想醒,卻醒不過來。
她在夢中哭泣著,現實中,她也在不安的掉著眼淚,身上很冷。
傅玄屹給她加了一床被子,還是不夠,只能自己脫了外套躺到床上去,給她取暖。
南方這邊沒有地暖和暖氣,室內氣溫是冷了一些。
不過如今是三月中旬,寒冷也快要過去了。
病房里昏暗一片,沒有開燈,傅母帶著飯菜走進來,打開了暖黃的床頭燈,小聲的對床上的傅玄屹道:“阿玄,起床吃點東西吧,你一天沒吃了。”
魏語嫻昏迷了多久,傅玄屹就守了她多久,滴水不進。
鐵打的人,也扛不住。
傅玄屹看了母親一眼,抱緊了懷里的人,只吐出兩個字來:“等她。”
等她醒過來。
他如今沒什麼胃口,一看到懷里的人虛弱的模樣,他就什麼心情也沒了。
他決定的事很少有人能改變,就連傅母也改變不了,只能嘆了口氣,坐下跟他一起等。
又是一個小時過后,懷里一直沒有動靜的人,終于醒過來了。
魏語嫻意識漸漸回籠,好不容易才脫離了那可怕的夢境,隨后她發現,自己的身體狀況很不好!
全身無力,像是做了什麼激烈的運動般。
還有她的胃也很不舒服,空空的,急需進食!
睜開眼睛后,她第一個看見的人,是傅玄屹,這個男人正板著一張臉,看向別處,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阿玄……”她小聲的、用沙啞的聲音叫道。
也不知道自己暈過去多久了,不過看外面的天色,她暈的時間怕是不短。
傅玄屹,該擔心壞了吧……
傅玄屹低下頭去,摸著她的臉蛋,道:“醒了。”
魏語嫻的身體依舊很虛弱,她緩慢的點了下頭,道:“我餓了。”
傅玄屹二話不說把人抱著坐了起來,讓人安生的坐在自己懷里,看了母親一眼。
傅母立馬明白他是什麼意思,把床頭柜上的保溫桶拿起來,盛了一碗粥出來,打開病床的桌子,放到上面去,方便傅玄屹行動。
傅玄屹拿起勺子,喂給她吃。
魏語嫻覺得很不好意思,在人家懷里就算了,還要人家喂她吃。
她搖搖頭,道:“我自己來。”
隨后,她抬起手,想去拿勺子,可她高估了自己,她的手軟綿綿的,連抬起來都費勁,更別說是拿勺子了。
無奈,只能接受了傅玄屹的投喂。
這一頓飯,吃的極為害羞。
不過,心里也暖到不行。在自己最脆弱的時候,有人愿意對自己好,愿意這樣照顧自己,心里真的很暖。
而帶給她這一切的,是傅玄屹,這個表面冰冷的男人,心里,細膩的很。
魏語嫻吃飽之后,身上也恢復了一些力氣,問:“我睡了多久?”
傅玄屹吃著她剩下的粥,道:“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