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不懂嗎?將羅氏拉下去,按家罰,打!"
冰冷的聲音落下后,管家立馬點頭。
"是,我這就下去辦。"
沁芳苑里,羅氏還在雪地里跪著,全身冷得發抖。
她剛準備起身,就見管家帶著幾個人過來了。
"大夫人,老太君說了,家罰,五十棍。"
"什麼?"羅氏簡直不敢相信自已耳朵,她沒想到老太君真罰她。
"此事是張大夫,并非我所為,母親當真如此嗎?"
管家嘆了口氣。
"今日,險些害了大小姐,終歸是夫人識人不清,罪責最大,我也是奉了老太君的命。"
羅氏剛想起身反駁,幾個家丁護衛就拿著棍棒走了過來。
"憑什麼打我母親?本就不是母親的錯。"就此刻,蘇婉沖了出來。
管家沉聲道:"老太君說了,家有家規,國有國法,大夫人是將軍之妻,想來也不想自已的臭名聲,傳得整個京都都是。"
"大夫人,請吧,老夫人的命令,不得不從。"
傍晚,沁芳苑的院子里,傳來羅氏的慘叫聲,和蘇婉蘇榮的哭喊聲。
羅氏后背被打出血淤,鮮血滴得滿院子都是。
丫鬟仆人個個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另一邊,雪花像鵝毛一樣,將整個攬月院覆蓋。
房間里,蘇凝穿著襖子,將老太君手腕上的紗布拆開,眼尾微紅的看著床上的老太君。
"祖母,孫兒讓你受苦了。"
老太君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一只手摸著蘇凝的手,聲音平和。
"此事,不關你,你做得很好。"
蘇凝垂著眸子,睫毛上掛了一滴晶瑩的淚珠。
"祖母,你放心,等孫兒再長大一些,定不會讓別人傷害你。"
"誰也不能將你和阿姐,阿爹,哥哥從我身邊帶走。"
老太君拍了拍蘇凝的手,笑道:"傻孩子,你盡說什麼胡話。"
蘇凝吸了吸鼻子,眸子微紅。
"我只是覺得,祖母這般年紀了,還要受這般折磨,我就……"
她的話在嘴里戛然而止。
老太君的拍了拍蘇凝的手,心平氣和道:"三丫頭,你別怕。"
"那女人,祖母已經罰過她了,恐怕她一時半會下不來床。"
蘇凝點頭,看著黑色的血滴在盆里。
老太君手腕流出的血由黑變紅后,蘇凝立刻拿銀針插入老太君的血脈之中,這一次銀針并未變黑。
解完毒后,蘇凝看向祖母的幾個丫鬟,眸光平靜。
她給老太君掖了掖被子。
"祖母,我不怕別的,就怕左相府來鬧。"
老太君,嘆了一口氣。
"鬧吧,鬧大最好,將兒,也該回來了。"
蘇凝看著老太君。
"祖母,我知道祖母的為難,可我也不想你這樣。"
"我們將軍府,為何要在乎左相府。"
老太君笑道:"傻孩子,朝堂之事,尤為復雜,你現在小,怎能懂?"
蘇凝點頭,將老太君的手放在被子里去。
"孫女不懂,我不過想你們都能好好的。"
她看向嬤嬤:"去藥房抓些人參雪蓮,好好的給祖母補一下。"
"好的,三小姐,老奴這就去。"
老嬤嬤剛轉身,身后再度傳來蘇凝的聲音。
"嬤嬤,事情辦完后,召集所有攬月院的人,到我華庭苑去一趟。"
嬤嬤微微一愣,有些不解。
"三姑娘?這是?"
蘇凝凝眸側眼看向嬤嬤:"有事。"
老嬤嬤連忙開口:"好的,三小姐。"
見嬤嬤走后,老太君嗓音溫柔的看著蘇凝。
"三丫頭,大丫頭那邊恐怕也要麻煩你了,想來清澤是去對了。"
蘇凝從床上站起身,看向老太君。
"祖母,你說得對,你們的選擇是對的。"
"以前孫兒愚笨,不解姐姐和你的苦心,可是今時不同往日了。"
老太君笑道:"三丫頭能明白最好,你去吧,去大丫頭那邊。"
蘇凝點頭,轉身去了華清院。
華清院里,玉衡將云羅給他的東西放在枕頭底下,咳嗽幾聲。
不到片刻,一個清瘦的人影從門外走了進來。
蘇凝滿臉擔憂的看著床榻上的玉衡,有些心疼的走過去。
"阿姐。"
玉衡靜靜的看著前來的人,笑了笑:"祖母的余毒解了?"
蘇凝點頭,將玉衡的手腕拿起來,將紗布拆開。
"恩,祖母,睡了。"
"阿姐體內的余毒,這次解了后,身體就會恢復很多,不必像從前那樣了。"
玉衡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目光落在蘇凝身上,有些神傷。
她與羅氏明里暗里的針鋒相對多年,可始終扳不倒她。
畢竟,她是左相的女兒。
黑血滴在痰盂之中,蘇凝凝神看去,直到黑色的血變成紅色后,她才將玉衡手腕的紗布重新纏上。
玉衡盯著沉默不語的蘇凝,緩緩開口。
"阿凝,你可記得母親的樣子?你想她嗎?"
突如其來的問題,讓蘇凝心口一緊,她抬眸看著玉衡,點了點頭。
"想,很想。"
玉衡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蘇凝疑惑的看著玉衡,有些不解。
"阿姐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
玉衡嘆口氣,搖了搖頭。
"沒什麼。"
"尋梅宴,你可知曉?"
蘇凝點頭:"恩,知道。"
玉衡繼續問:"你想要神女臻圖嗎?"
蘇凝半空中的手,驟然一停,看著玉衡。
"阿姐想要嗎?"
玉衡搖頭,苦笑一聲。
"不想,都不想。"
"我聽說,羅氏的雪都滴了整個院子,終究還是輕了一些。"
"半年后父兄就回來了,這段時間,你我都要小心翼翼的,切勿落入他人圈套。"
蘇凝垂眸,沉默片刻,現在玉衡身體差,不能憂慮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