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宴!"
蘇凝心下有些急。
"時宴,你聽我說,你可以去殺你的仇人,但是絕不能濫殺無辜。"
"那些人是該死,可是有些人不該死。"
"他們與你一樣拼命的想要活下來,若是你刀下留情,只殺仇人,我今日就讓你去。"
"可若是,憑你手中長刀,殺一些無辜的人,我今日也會親手殺了你。"
少年的眸子帶著嗜血的冷笑,他現在完全就被刺激得成了一個瘋子。
蘇凝怕他真的瘋起來,到處亂砍人。
少年冷笑起來。
沒有回答蘇凝,只是猛然伸手將蘇凝點了穴。
"姑娘得罪了,你的大恩我記得。"
"你放心,我會手下留情!"
他毫不客氣,轉身離開。
看著時宴遠去的背影,蘇凝只覺得真是錯了。
荒廟里的發生的一切,令人毛骨悚然。
看著自已的母親被慘無人道的折磨,任誰都會變成瘋子。
春日的風吹過她臉頰,暗黑的荒野之中,她的手指滲出汗來。
就在她以為自已的穴能解時,一顆佛珠從不遠處直接彈來,將她的穴解了。
蘇凝剛抬眸,就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自已面前。
男人一身玄衣華服,華服上是雕刻的金龍,腰身勁瘦,腰間是尊貴的玉帶。
矜貴冰冷的男人,眼中情緒難分的看著她。
"是你,登徒子!"
蘇凝幾乎是吐出這個字來。
暗影光錯之下,男人緩緩轉身。
周身的氣息冷冽的不像話,還帶著一股十足的壓迫感。
黑色面具下的那雙眼睛,倒是溫和。
他緩緩走近她,刻意壓低聲音問道:"真以為自已的救世主?能救得了他?"
就在他說出話的那一刻,蘇凝的眉頭驟然一緊。
"傅泠夜,是不是你?"
他沒有回她,只是玉手一揮,一顆佛珠再次拋出,便讓她動彈不得。
不等她開口罵人時,俯身過來的男人,將她拉進懷里。
他一把捏住她小巧的下巴。
"膽子不小啊。"
蘇凝被迫抬起下巴。
二人呼吸交錯在一起,她根本不信,傅泠夜是紫霄殿的殿主。
傅泠夜根本不是這樣的性子,可為什麼她分明就是感覺這男人是他?
連那雙眼睛都是那麼像。
男人掰著她的下巴,迫使她朱唇微張。
暗影光錯之下,他靜靜的打量著她很久。
想吻她,卻還是克制住將她占為已有的沖動。
下巴被他放下,他手也隨即收回來。
一個黑衣侍衛從身后出來,跪在紫霄殿殿主身旁。
"殿主,時辰到了。"
他黑袍一揮,侍衛便消失在二人面前。
紫霄殿主殿彈指之間,解了蘇凝的穴后,蘇凝伸手就要去揭他的面具。
只是剎那間,手腕被他猛然一扯,將她圈禁在他懷里。
他的薄唇覆到她的耳旁,嗓音低沉。
"再鬧。"
在他懷里的身子驟然一僵,她倒是變得聽話起來。
男人將她放開,手指不輕不慢的在她粉唇上擦拭起來。
"恩,還算聽話。"
他放開她,嗓音淡淡:"自已小心些。"
而后消失在密林里。
"什麼人啊?"
"等我回去驗證清楚,不扒了你的皮。"
蘇凝氣得跺腳。
她真的是無語至極,他到底是誰?裝什麼神秘。
——
天色漸漸黑下來,蘇凝捏著裙擺瘋了似的往斗獸場的方向去。
等她到時,漫天的血腥味撲鼻而來,斗獸場人死了不少,手筋腳筋都被挑了。
青樓的老鴇死狀也極其慘。
黑市駐點的人前來查探一番后,便離開了。
這里畢竟是黑市,死了幾人算什麼。
弄清楚各中緣由之后,姽婳正準備下令抓人,卻收到一封信。
信緩緩打開后,姽婳的命令也隨即消散。
很顯然,有人要保。
可是黑市有黑市的規則,只要不影響地下錢莊,和大體黑市的生意,便不會追究。
畢竟,這黑市的財富是整個五川都難以企及的,來這黑市的人,有幾個是好人?
恩怨情仇的多的多,只是不要亂殺無辜就行。
蘇凝沒有找到時宴,就準備回客棧休息一晚。
暗影交錯的巷子,她腳步剛踏上,就看到少年一身黑衣,靠在墻上,那雙冰冷的眼眸,靜靜的看著她。
那張臉,俊俏中倒是沒有之前的冰冷。
"如姑娘所愿,我只殺的該殺的人。"
"姑娘說過的話,可還算話。"
"帶我走出黑市。"
蘇凝腳步一頓,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
"自然。"
"不過我來這黑市還有些事情,等我辦完事情,我便帶你出這黑市。"
時宴冷笑,緩緩吐出一個字來。
"恩。"
夜深,蘇凝回了客棧,時宴也跟了上來。
只是她知道,男女有別,便又定了一間房間。
店老板,看到她身后的時宴哆嗦著將銀子拿過來。
黑市的人莫名其妙的不追究這件事,店老板自然也知道這兩位得罪不起。
更何況,整個黑市的生意可比外頭賺的多大好幾十倍,且貨幣通流也沒有那麼多限制。
不會因為交易額大,便被官府記惦上。
翌日,天亮了。
蘇凝帶著時宴往奴隸市場趕。
奴隸市場一直在北邊可以看到。
奴隸市場到時,眼前的一切讓她整個人都震驚了。
男女老少,不同的人被鐵鏈鎖住雙腳雙手,關在一個巨型的鐵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