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是各州各國,流放在這里的犯人,有些會被買去當個家丁仆人。
有些女子會被買去,賣到青樓。
人群之中,她的目光緊緊的在幾個鐵籠里面找人。
老板見她來了興致,便開口道:"姑娘可看上合適的?這些都是新流放在這里的,若是喜歡挑一個?"
蘇凝淡淡道:"老板,你們這里的女奴就這些?還有沒有別的?"
"別的?"老板的微微挑了挑眉。
"姑娘,這些你當真都看不上?有是有,但是估計姑娘不喜歡。"
"畢竟,不愿意展出來的奴隸,是沒有多少價值。"
"沒價值的奴隸展出來,反而把其他奴隸的身價降低了。"
蘇凝眸光落在籠子里的眾人身上,他們個個面露驚慌之色,甚至有些害怕得直打哆嗦。
可是,她不是圣人,救不下這麼多人來。
各州流放的奴隸到這個地方已經算是幸運的了,若是遇到個心腸善良的主人,也算重生一次。
她抬眸看著老板。
"老板,我想看看沒有展出來的女奴。"
"無論好壞。"
第72章 救下扶瑤
"這……"老板有些為難。
"姑娘,這沒有展出來的,都是低價處理,若是姑娘真要,要不就隨我來。"
"那些都是些上不得臺面的,大多都是被人三五兩銀子就買走了。"
"那好,我跟著去看看。"
蘇凝說完,帶著時宴便跟在老板后面。
二人進了一間屋子,跟著店老板下了地下一個通道。
漆黑的通道里,還隱隱約約聽到女子的啼哭聲,和各哀嚎聲。
隨著光線越來越亮,幾人到了一個牢房里。
鐵籠里面裝了一些長相丑陋,甚至重病纏身的女人,她們被扔到草堆上,衣不果腹。
時宴的眸光暗淡了一瞬,似乎又想起自已可笑的一生。
那些富家公子,達官貴人們何時能理解這種在低底層拼命想要活著的人。
蘇凝站在牢籠外,心里卻也是同樣被震懾到。
她生來是將軍府的嫡女,雖也養在清澤鄉下,可從未體會過所謂的人間疾苦。
可若說上一世,她的命運與這些牢籠里的女奴們又有什麼區別?
不過是換個牢籠罷了。
嫁進定北候府的前幾年,被割血給蘇婉入藥三年,滿身武功被廢,最后被扔到破舊山莊,一條白綾就結束了自已一生。
也從未體會過所謂的溫暖。
她看著面前這些躺在地上等死的一批人,心中隱隱作痛。
她緩緩開口:"老板,我想問一下這批女奴中有沒有從燕北來的囚犯?"
老板挑挑眉看著她,這小丫頭可真是挑。
若非是要做生意,他才懶得理面前這個女人。
他點了點頭。
"有一個,不值錢。"
"若是姑娘要,一分錢都不要,趕緊將她拉走吧,在這里我還得管她有沒有氣。"
蘇凝沉聲:"帶我去看看。"
那老板有些無奈,只能帶著她往另一間鐵籠里走。
幾人腳步聲一頓,就聽到鐵籠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老板嚇得立馬背過身,不想瞧里面的人一眼。
"姑娘看看吧,我就不看了,怪嚇人的。"
蘇凝凝眸往鐵籠看去,里面躺著一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怪物。
全身都長滿水泡毒瘡,密密麻麻的,上面還隱隱滲出血來。
光是看一眼,便讓人覺得惡心發麻。
時宴站在她面前,冷色道:"姑娘,要不轉過身去?"
"這女子怕是患了怪病,若是多看一下,恐怕姑娘今夜都睡不著覺。"
蘇凝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這個,比起你扒的幾個男人皮,算什麼?她命本不該如此的。"
她緩緩蹲下身子,看著鐵籠中滿身水泡的人,嗓音溫柔。
"姑娘可還記得,自已姓什麼?"
鐵籠之中,女子眼皮微微一睜,氣若游絲的吐出一個字。
"扶……"
她的面容幾乎被這怪病全毀了,無人能見到她真正的容貌。
"扶瑤?對嗎?"
女子口舌不清,嗚呀呀點頭,一滴眼淚緩緩從自已的眼角流了出來。
她在這里三年了,被關在這里三年,像狗一樣的茍延殘喘的活著,等死。
希望她的家人能找到她,她等了一日又一日,終于在今日有人知道她的名字。
知道她姓扶。
女子眼淚不停的流,聲音也近乎沙啞。
"救,救我,我不想死。"
蘇凝看著她,又想起自已被關在北漠山莊里的那三年,絕望,發瘋,萬念俱灰的感覺從心底油然而生。
這種絕望她體會過,刻骨銘心。
她起身,看向老板。
"這里的人,我都要了,老板你算一下賬吧。"
老板微微皺了皺眉看著她。
"姑娘的意思是全部帶走?"
蘇凝搖頭,指了指躺在地上的扶瑤。
淡淡道:"這個人我帶走,其他的我花錢買下,還請老板送這些人離開這里,讓他們自由。"
那老板一聽,立馬皺眉上前。
"姑娘,使不得。"
"這里是黑市,而且這些都是些死刑犯,去外面更不能活。"
"這五川曾經就規定過,死囚即便是逃了也是下了通緝令的。"
"這黑市背景強大,背靠紫霄殿,從黑市轉賣出去的死囚犯,其他各國不敢下手,這些人才有生還的可能。"
蘇凝拍了拍腦門。
"真是差點好心辦了壞事。"
她看著鐵籠里奄奄一息的人,從袖子中拿出一錠銀子遞給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