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哭,哭花臉可就變成大花貓了,哥哥給你好吃的好不好?”
“好。”
她滿臉淚花,咬著發白的唇點了點頭。
少年從袖口中將幾塊桂花糕遞進洞里,放進她臟兮兮的小手上。
“來,嘗嘗這個,這個很好吃。”
“吃了桂花糕,你可不能再哭了。”
蘇凝捧著桂花糕咬了一口,淚眼朦朧的看著外面少年的黑色衣衫。
她看不到他,只能聽到他的聲音。
“大哥哥,你真好。”
“若是以后,能天天見到大哥哥該多好。”
"傻丫頭,天天在一起的是夫妻。"
"那我也愿意做大哥哥的夫妻。"
“只要你不哭,大哥哥天天給你帶好吃的。”
“謝謝大哥哥。”
“大哥哥,我還餓。”
“你的桂花糕可真好吃。”
“你等著,大哥哥再去給你拿好吃的。”
“恩。”
她趴在洞口,聽到少年離開的腳步聲。
不到片刻,雞腿,鴨腿,順著洞口遞到她臟兮兮的小手里。
“小丫頭,不許哭。”
“哥哥以后給你帶好多好吃的。”
“恩,不哭。”
那些日子,將近半年之久她每天下午都蹲在洞口,期盼的著少年給她送來各種吃食。
少年如約而至,每天下午都來了,將各種各樣的吃食,從小洞口塞進她臟兮兮的小手里。
直到半年后的有一天,少年帶來了最后一頓豐盛的美食。
“小丫頭,我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了,以后不能給你帶好吃的了。”
“你答應我的,以后不許哭鼻子。”
小蘇凝咬著唇,將東西捧在手心里,一雙眼睛哭得通紅。
“大哥哥,我以后會見到你嗎?”
“大哥哥,你叫什麼名字?”
少年嘆了口氣,清逸的嗓音從墻外傳來。
“你可以叫我夜哥哥。”
“你放心,等我忙完后,再給你帶好吃的過來。”
“逸哥哥……”
后來,她被送去清澤鄉下,便再也沒有見到他了。
……
“蘇凝,婉兒生病了,大夫說只有你的血入藥才能給她治病。”
“王嬤嬤,拿個干凈的碗來,將夫人的血取一碗,給婉兒入藥。”
“侯爺,妾身身子不舒服,能不能不要取我血了?妾身……快死了。”
“不能!”
“你我夫妻十年,你至今無所出,不配為我蕭家婦。”
“從此以后你便去北漠山莊,沒有我的同意,你不能踏進我定北侯府半步。”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你們要這樣對我?我做錯了什麼?”
“你說我至今無無所出,不過是侯爺不愿意與妾身圓房罷了。”
“姐姐,你至今無所出,是該讓出這主母之位了。”
“蘇凝,我們奉侯爺和主母之命,來送你上路。你一日不死,定北侯府一日不得安寧。”
“你若是自愿成為山匪人質,我們定北侯府全府人便能存活下來。”
“你放心等我回去,定能帶著銀子將你贖出來。”
“侯爺為什麼還不來,他不要我了嗎?”
“誰來救我出去?”
“我該怎麼辦?我要怎麼辦?”
“都在騙我,為什要這樣對我?我做錯了什麼?”
“蘇夫人,我奉父皇之命,前來救你了。”
“把這個拿在手里,這一路會護你平安。”
蘇凝夢里,前世無數錯亂記憶交織在一起,像一把把刀子往她心口里鉆。
她猛然從夢中驚醒。
“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那個曾經天天給她送吃食的小男孩,長大了會變成另外一個人。
為什麼……
“逸哥哥?”
難道所有的一切都是錯了嗎?
她前世認錯了人?嫁錯了人?
丹彤拿著帕子,輕輕的將蘇凝額頭上的汗珠擦干凈。
“小姐,你又做噩夢了,你流了好多汗。”
“你都做了好幾次噩夢了,每次都是流汗。”
蘇凝抿著唇,壓制住心中的不安。
“我,我沒事。”
“丹彤,我想吃桂花糕。”
丹彤笑著將帕子收起來。
“好,小姐想吃什麼,我去給你拿,想吃多少都有。”
她似乎察覺到蘇凝的異常,拿著手帕將蘇凝眼角的淚擦掉。
“小姐,你怎麼哭了?你別哭好不好。”
“你別哭。”
蘇凝伸手抹掉眼角的淚,將枕邊的小狐貍抱在懷里。
“我不哭。”
許久以后,蘇凝她的情緒才算穩定下來。
她伸手溫柔的撫摸小狐貍的皮毛。
"小姐,這只狐貍,好漂亮啊。"
扶瑤從外頭進來,看到狐貍伸手就給她順毛。
"這小家伙香香的。"
蘇凝低頭嗤笑,開始洗漱。
“是,挺香的。”
她側眸看著門口抱著狐貍轉圈的扶瑤,只覺得美得像一幅畫。
"改日我帶你去個地方,說不定還能見到你大哥。"
抱著狐貍的扶瑤沉眸,搖了搖頭。
"我不想見他,大哥他也不想見我。"
"為何?"
蘇凝有些不解:"你可知道,你大哥找了你三年了,這三年來,他或許比你更絕望。"
滾燙的淚落下來,扶瑤垂著眸子緊抿薄唇。
"可是小姐,無論我找不找到我家人,我都是小姐的人。"
"小姐將我從萬丈深淵中救出來,我便打算一輩子跟著小姐的。"
蘇凝笑了笑,將手中帕子放下。
"你跟著我是一回事,可你的兄長在找你,你總得讓他放心。"
扶瑤點了點頭。
“好,我聽小姐的。”
洗漱完畢后,蘇凝剛在挑選衣服,丹彤就端了一盤桂花糕進來。
蘇凝拿一塊嘗了一下,笑了笑。
"小姐,老侯夫人今日又來了,好像還送了很多禮物過來。"
"老太君聽聞小姐回來了,讓你過去一趟。"
"禮物?"
蘇凝的手指猛然攥緊。
“什麼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