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侍衛,聲音平靜:"準備馬車,進宮。"
臨近婚期。
老侯夫人心疼蘇婉腹中的孩子,什麼好的都往她房間里送。
"都小心些,別弄碎了。"
"丫鬟仆人都多擔待些,四小姐腹中可是我們蕭家血脈。"
蘇婉躺在貴妃榻上,伸手摸了摸自已的肚子,嗓音都透著激動。
她看向天霜,聲音淡然。
"天霜,我們今日該回府,改日嫁過來,才來這里。"
天霜很聽話,將貴妃榻上的她緩緩扶起來,目光有意無意的往蘇婉肚子上撇。
偏偏這樣細微的動作,被蘇婉盡收眼底。
沒過多久,蘇府終于到了。
蘇婉回去后,羅氏高興得不行,反而是蘇將板著個臉。
折蘭苑的一間雅間里,天霜正在收拾東西,蘇婉的聲音就從身后傳來。
"天霜,你過來坐坐,別那麼忙。"
天霜面帶笑容,走過去后,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
蘇婉莞爾一笑,將手中茶杯遞到她面前,溫柔得很。
"渴了吧,把這個喝下。"
天霜笑臉盈盈的接過蘇婉手中的茶,一飲而盡。
"小姐真好。"
蘇婉抿著唇,坐在椅子上,一雙眼睛里透著一絲冷意的看著天霜。
巨痛席卷全身,天霜捂住肚子,癱軟的跪在地上。
唇角溢出一抹鮮紅的血出來,她艱難抬眸,不可思議的看著蘇婉。
嗓音都在顫抖。
"小姐……為什麼?我跟你十幾年。"
蘇婉唇角微勾,垂眸看著這個跟了自已十幾年的丫鬟,聲音平靜如水。
"天霜,對不起,要怪就怪你知道不該知道的。"
"從前你就應該知道,一個人知道的秘密越多,死得就越早。"
"你是跟了我十幾年,可是你太了解我了。"
"你知道我太多的事情,尤其是我腹中胎兒。"
"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
"你放心,你走以后,我會好好安葬你,打點好你的家人。"
她俯身下去,擦掉天霜唇角的血,聲音淡然。
"安心上路吧。"
天霜死后,尸體被抬出去,早早的埋了。
蘇凝在華庭苑時,青凰將事情都告訴她。
她冷嗤一聲,微微閉了閉眼。
雖然復仇,可這復仇路上,鋪滿太多的鮮血了。
大大小小的人物犧牲。
雖然,不是她直接殺,卻是她間接殺掉的。
她將半個身子靠在椅子上,沉眸看著外面。
可是,他們不死,死的就是她自已,還有整個將軍府的人。
下午時分,辰王府的人送信過來。
蘇凝從側門上馬車,直往如意軒去。
淡雅別致的房間推開,男人已經坐在窗前,等著她的到來。
"你來了。"
"恩。"
蘇凝很規矩,身后還跟著青凰進來。
男人嗓音不緊不慢:"如你所愿,圣旨拿到了,蘇婉和定北候世子大婚當日就會有人前去宣旨。"
骨節分明的手指,微微敲打桌面。
男人意味深長的看著她。
"所以,你要帶給我的是什麼有用的消息?"
"本王,很期待。"
蘇凝面帶笑容,目光平靜的看著辰王,自顧自的給自已倒了一杯茶。
"殿下覺得,楚王與陛下像與不像?"
一句話,如同驚天之雷。
辰王你手微微拽緊,不可思議的看著蘇凝。
"你這話什麼意思?"
第138章 傅泠夜醋壇子翻了。
蘇凝面色淺淡。
"殿下還未回答我,楚王與陛下像與不像?"
辰王眉頭微擰,腦海之中思緒一番后,緩緩吐出兩個字。
"不像。"
蘇凝唇角微微勾起,一雙眼睛清澈璀璨。
"那就對了,答案就在不像上。"
"蘇凝。"辰王心里已經猜到幾成了。
"你可知道,誣陷皇子是何大罪?"
"若是事情未搞清楚,你們蘇家十個腦袋都不夠砍。"
"這可關系到皇家顏面和皇室血脈,你就這樣簡單的幾句話,就斷人身份。"
蘇凝扶額,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看著辰王。
"殿下,我要給的消息,就這一個。"
"此事,關系重大,若是殿下想知道真相,何不私下找人好好調查一番。"
"至于我是如何知曉的,殿下不必再問。"
"如今,我將這個秘密告訴你,你我交易已完成。"
他從手中拿出一個圖冊遞給辰王。
"這個你可以好好研究研究,你看久了就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
"尤其,事關燕北。"
話落至此,蘇凝嘆了口氣:"我還等著明日大婚之時,殿下能助一臂之力。"
她說完,轉身毫不客氣的離開如意軒。
卻絲毫沒有注意到,暗色的另一雅間里,半塊面具的男人,目光深沉的落在她的身上。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后,心中升起一股醋意。
辰王還未從蘇凝說的話語之中緩和過來。
若是楚王不是陛下的兒子,又是誰的?
還是說,這楚王到底有什麼陰謀?
這個小毒婦到底知道什麼?
天色漸漸黑了,蘇凝回到蘇府,青凰進來,將蕭慎那邊的事情都告訴她。
"明日大婚,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救下來的那人,也答應了會給我們作證。"
"明日大婚之日,便是定北侯世子蕭逸落入萬丈深淵之時。"
蘇凝點頭,目光沉了片刻。
"去他生母故鄉打探的東西,打探到了嗎?"
青凰點頭。
"如小姐所說,蕭逸生母在入定北侯府為妾室之時,的確是個勾欄女人,還染了病。"
"這種病,說實在的不是很光彩,生下的子嗣基本就無法再能有自已的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