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個不爭氣的東西,腦袋里都是裝了什麼。"
"那便是你滿心滿眼想要嫁的男人,如此狠毒。"羅氏氣不打一處來。
蘇婉含著淚:"母親,我已經是蕭家的人,腹中還有他的骨血,我不回去。"
羅氏白了她一眼。
"真是扶不上墻的爛泥。"
"這段時間,你最好不要去牢房里看他,否則連你也牽扯進去,你懂嗎?"
蘇婉點頭,眸底猩紅。
她現在腹中有身孕,回將軍府名不正言不順,將來肚子里的孩子也會無名無分。
若是待在蕭府,或許自已的腹中孩子,將來還能襲爵。
這是她做的最后一步的打算。
她撫摸自已的肚子看向羅氏。
"母親,我懷著身孕回去,我腹中胎兒將來是什麼身份?"
"我若是將孩子生下來,在這蕭府好歹也有個身份。"
羅氏自然明白,蘇婉的意思。
她可不想蘇婉腹中的孩子,像她的兩個孩子一樣,名不正言不順。
她道:"行,自已看著辦,真是瞎了狗眼了。"
昏黃的燭火,微微跳動。
將漆黑牢房里男人影子,映照在冰冷墻上。
蕭逸坐在地上,看著空蕩蕩的牢房,冷笑一聲。
自從入獄以來,便無一人來看過自已。
包括那個說愛他一輩子的蘇婉,包括楚王。
這個時候,明白人都怕引火上身,誰敢來看他?
黝黑昏暗的牢房里,他坐在草堆上靜靜的等,等楚王來救他。
楚王與他共謀這事,他是楚王的左膀右臂,他怎麼能不救他呢?
不知過了多久,死牢外遠遠的就傳來一陣唏唏噓噓的聲音。
兩個衙役帶著一個黑色身影緩緩走了過來。
身材纖細,像是個女人。
牢房門前傳來開鎖的聲音,蕭逸凝眸看去,那人不是別人正是蘇凝。
"是你?"
蘇凝將一錠金子遞到衙役手中后,衙役沉聲道:"三小姐,盡快。"
蘇凝點頭,反手就將牢房的門關上。
光線黯淡的牢房里,她美得不像話,眼眸清澈如同小鹿,只是那嘴角勾起的一抹笑,讓人寒意刺骨。
她的手里還提著一壺酒,目光帶著一絲詭異的笑意看著此刻坐在地上,神情驚訝的男人。
"好久不見,蕭二公子。"
蘇凝面色平靜。
蕭逸冷嗤一聲,眼底眸色微紅。
他自嘲:"我沒想到,最后愿意來送我的居然是你。"
"蘇凝。"
"你入京都之時,曾說過喜歡我,如今知道我這般模樣,可曾后悔?"
蘇凝低笑一聲,眼眸清澈,睫毛濃密得不像話。
她將盒子打開,把里面的酒拿了出來。
給蕭逸倒了一杯酒,也給自已倒了一杯。
她目光平靜的看著面前的男人。
"蕭二公子,這杯酒我敬你。"
蕭逸低頭苦笑,看著面前的那杯酒,只覺得諷刺。
籌謀半生,弒父弒姐,殺人無數,最后落得如此下場。
他將酒杯端起來,一口就喝了下去。
蘇凝見他喝下后,緩緩起身。
"蕭二公子說我蘇凝喜歡你,何以見得?"
"蕭二公子,當初蓄意接近,難道不是因為我手中的梅花令嗎?"
冰冷的話落下,蕭逸眉頭驟然一緊。
"原來,你知道。"
蘇凝嗤笑,嗓音平靜。
"我不止知道,我給你的還是假的。"
"蕭二公子,你就沒想過,你怎麼會有今日?"
她緩緩俯身,將唇湊到男人耳邊,帶著一絲詭異和挑釁。
"你能有今日,都是因為我呀……呵呵呵。"
一瞬間,男人心口發麻,眼神驚恐,不可置信的看著蘇凝。
"你?"
"對,就是我。"
蘇凝眸光微閃,將自已的唇移開,帶著詭異挑釁,帶著惡毒的看著他。
蕭逸身子微微顫抖,看著此刻美得驚心動魄,卻又讓人心底發麻的女人。
"蘇凝,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這樣對我?"
"你入京都,我也曾對你動過心,想過和你一生一世。"
"動心?一生一世,呵,真是可笑。"蘇凝轉身,目光冷冽的看著他。
"我要殺你,你居然說對我動心。"
"從我入京都開始,我就在籌謀,怎麼一步步的殺死你!"
蕭逸坐在地上,瞳孔地震的看著蘇凝。
她不過是個十八歲的丫頭而已。
"為何?為什麼?難道冬日梅林?"
"對。"蘇凝笑容燦爛。
"是我。"
"蕭二公子,你的真心我不要。"
"你是不是很好奇,為何你所有的事情都會落空?"
"因為都是我。"
"如今,我看到你如此下場,我好開心。呵呵呵……"
"蘇凝,你這個瘋子!"蕭逸全身顫抖的看著她,身體卻越發的癱軟。
"尋梅宴,冬日密林是你!"
"辰王奪的那幅神女臻圖,也是你要的!"
"鐘親王也是你殺了嫁禍給楚王的,你真的好手段。"
"你才是那只隱藏在背后的手,將我所有的計劃都打亂,將我推入萬丈深淵!"
"蘇凝,我與你無冤無仇,我哪里對不起你,你為何這樣對我?"
"無冤無仇?"蘇凝哈哈哈笑起來。
詭異的笑聲充斥在整個漆黑惡臭的牢房里。
蘇凝苦笑,聲音夾雜著不甘與哽咽。
"前世夫妻一場,我真心錯付,嫁給你十年。"
"為了你的蘇婉,割了三年的血,重病纏身時被趕到北漠山莊三年,關在匪窩半年,最后一根白綾便要了我的性命。"
"蕭逸,北漠山莊,好冷啊。"
"蘇家,滿門冤魂,誰來給他們申冤復仇!"
"那些血債,又是誰來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