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前世的夢里醒過來,阻攔了自已的一切。
她看著蘇婉,嗓音沉沉的。
"我問你,傅泠夜曾寫信送到蘇家,那些信去了哪里?"
蘇婉瞳孔微縮,看著蘇凝的目光都有些不可置信。
她居然知道。
她眼神閃躲,不敢抬眸看著蘇凝。
"我……我怎麼知道。"
"你怎麼知道?"
"哼!"
蘇凝冷笑:"你還回了信,信中寫了什麼,我并不清楚。"
"可依你的性子,能寫出什麼好東西,若非是你,我怎麼會將蕭逸和璃王認錯。"
"我問你,那些信呢?"
蘇婉退后一步,垂眸不敢與蘇凝對視。
她顫抖道:"信件,全部被母親燒毀了。"
蘇婉顫顫巍巍的看著蘇凝,記憶回到幾年前。
那時候,傅泠夜的信她看了。
蘇府的側門開了,璃王府的侍衛將信遞到管家手里,讓其轉給蘇府三小姐。
剛拿到信件后,蘇婉笑臉盈盈的走過去,將管家手上的信給奪了。
雅間里,羅氏將傅泠夜寫給蘇凝的信緩緩打開,冷嗤一聲。
"一個下賤胚子,都去了清澤,也想攀璃王這枝高枝。"
"真是可笑至極。"
信紙被羅氏捏在手心,直接撕碎了。
傅泠夜去了紫霄殿后,多方打聽才知道,那個被關在鄉下,被他喂養半年,臟兮兮的小姑娘原來鎮國大將軍府的三小姐。
母親難產去世,繼母入府,小小年紀的她在蘇府過得并不好,甚至早些年間常年生病,險些命喪黃泉。
羅氏更是以她被欽天監算出是命運多厄之名,送到鄉下的院子里粗養。
再后來,他多方打聽蘇凝下落,終究是沒了消息。
他曾寫信去蘇府,收到的便是信中對他的嘲諷,謾罵,絕情,和惡語相向,那些話辱得人錐心刺骨。
昏黃的燭火微顫,傅泠夜慵懶的坐在椅子上。
記憶里,那雙眼睛圓溜溜,還帶著淚花的惹人心疼,小手臟兮兮的捧著一個雞腿,臉黑得像花貓。
那些日子,他天天守到那個狗洞,拿好吃的哄她開心,給她講故事。
小姑娘眨巴著圓溜溜的眼睛,從一開始的哭鬧,變成溫柔的淺笑。
"若是以后能永遠跟大哥哥在一起該多好,這樣我就能天天吃到桂花糕和雞腿了。"
他看著她那雙眼睛,低聲笑道:"傻丫頭,天天在一起的是夫妻。"
小蘇凝似懂非懂的。
"夫……妻。"
"那我也可以和大哥哥做夫妻,就有好吃的。"
"小丫頭,你太小了,長大了再說。"
那時候傅泠夜十二三歲。
他每日拿著好吃的,哄著將近半年之久的小姑娘,如今真成了他的枕邊人。
房間門開了,蘇凝從外面走進來,就看到傅泠夜靜靜的坐在椅子上,漆黑的眸子沉靜的看著她。
他莞爾一笑,眼神寵溺:"阿凝,姽婳已經抓了。"
"昏死過去了,恐怕明日才能醒來。"
蘇凝嘴角含著笑,緩緩走近他,伸手就抱上他勁瘦的腰肢。
半個腦袋埋在他胸口,聞著他的香道:"謝謝二哥,你為我做得夠多了。"
傅泠夜垂眸,目光落在她濃密的睫毛上,嗤笑一聲。
"若是真想謝我,便叫再我一聲夫君。"
蘇凝抬眸上去,與他目光相逢,他深邃的眸子里帶著柔情看著她。
那張輪廓分明臉,勾人奪魂。
她踮了踮腳尖,將唇湊到他耳旁,嗓音溫柔。
"夫君。"
第204章 要解藥,你娶我
只此一刻,傅泠夜的心仿佛被她緊緊的拽住。
他俯身下去,溫柔的看著她。
高挺的鼻梁抵著她有些溫軟的臉頰,還能淺淡的聞到從她身上溢出的香。
低沉磁性的聲音在蘇凝耳廓響起。
"阿凝……"
"紅繩已系,便情定三生,以后,你不準離開我。"
"你已經是我的妻子了。"
蘇凝微微抬眸,眼眸清澈的看著他。
傅泠夜今日是怎麼了,怎會這般粘人。
可她知道,傅泠夜這人有時候也是要哄的。
她緩緩點頭,捏著他的衣襟緩緩靠近,觸碰到他溫熱的身體。
"誰說我要離開你?"
"泠夜,你這麼好,我舍不得。"
傅泠夜輕笑,攬著她的腰抱進懷里。
手腕紅線在燭火下發光,腰間玉環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蘇凝看著面前的這個人,想到那些過往,心口微疼。
若是自已前世收到那些信,或許就不會認錯人,不會毀了自已一生,不會走錯路。
還好今生,她遇到了他,她沒有錯過。
"泠夜,我會陪著你,看著你一生順遂的活到老。"
"看著夫君,長命百歲。"
男人眼中情欲滾動,俯身便鑲住她的唇。
微黃的燭火照著房間里交纏的兩個人,半明半暗的兩個人影落在墻上,曖昧至極。
暗夜之下,月光透過窗戶照進來,蘇凝在他懷里舍不得放手。
紫色腳釧在她腳踝叮鈴作響,一響便到了大半夜。
夜半時分。
傅泠夜擁著她柔弱無骨的身子舍不得放開,看著她闔著雙眼,睡得安詳時,唇角勾起一抹薄笑,俯身就吻了一瞬。
午夜夢回,蘇凝漸漸入了夢。
夢里,男人一身黑衣,滿頭鮮血,瑟瑟發抖的跪在雪地里。
風雪將他纏繞,額間鮮血淋漓,滴進了雪地里,男人的哭聲在耳畔回蕩。
"我不信,她沒死,她只是凍僵了。"
"火爐,快拿火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