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初唇微微顫抖,朝他們伸了伸手,二人立馬就將她手握住。
"衡兒,洵兒,你們長大了。"
"長大好,娘親在外這麼多年,不在你們身邊,總覺得虧欠你們,現在……"慕云初泣不成聲。
"娘親,這麼多年,你帶著弟弟受苦了,怎麼會虧欠我們。"玉衡伸手擦掉慕云初眼角的淚。
"我們虧欠你才是。"
蘇凝靜靜的站在傅泠夜的身旁,看著這一幕,不由得喜極而泣。
月色漸漸黑了下來,蘇府里也擺上了宴席。
這是這一世,蘇凝第一次見到蘇家大團圓。
寒暄哭泣之后,迎接的便是笑臉相迎。
飯桌上,玉衡看到慕云初眼睛時,忍不住落淚,她緊緊咬著唇,不讓自已哭出聲。
"阿姐,你別哭,我會想辦法治好娘親的眼睛。"蘇凝將唇湊到玉衡耳旁,安慰她。
"好。"
月色之下,蘇府笑聲一片。
蘇凝今夜高興多喝了一些酒,趴在桌子上吐著泡泡。
傅泠夜心疼得擦掉她嘴邊的水漬,將人抱進房間里。
翌日,整個蘇府也熱鬧起來。
蘇將一大早出來,便立馬去了朝堂。
傅泠夜回了啟西駐扎的府邸,打算再過些時日,迎娶蘇凝。
蘇凝一大早陪著姐姐和慕云初閑聊許久后,便回房間里,和蘇譽一起研究無字醫書。
可是這無字醫書研究了許久,還是毫無頭緒。
蘇凝有些焦急,看向蘇譽:"譽兒,這無字醫書,你可有研究過?"
蘇譽點了點頭。
"研究過,但是沒用,還是一片空白,什麼方法都試了。"
"這醫術是外祖母留下的,我試過很多法子,也沒有解開,母親也沒有解開過。"
蘇凝嘆了口氣,將無字醫書合上。
"若是能在這無字醫書上,找到解千機毒的方子最好。"
"可惜,到底要如何解。"
"阿姐,你歇著,過段時間再研究。"
蘇凝立馬搖頭:"這怎麼能成,母親的眼睛拖不得。"
蘇譽無奈的起身:"阿姐,也要注意自已身體才行,你也很辛苦。"
"阿姐,譽兒先去找哥哥姐姐玩了。"
蘇凝點頭,眼里寵溺的看著蘇譽。
"恩,你去吧。"
……
一連好幾天,蘇凝陪完祖母和母親,就將自已關在房間里,研究這本無字醫書。
直到第七天,還是沒有頭緒。
房間里,她癱軟的躺在床上,看著被她放在角落的婚服。
扶瑤走過去將婚服拿起來。
"小姐,這個婚服好像沒繡完,就放這里嗎?"
蘇凝瞥了一眼,嘆了口氣淡淡道:"拿過來吧,這醫書我研究好幾天了,還是研究不出來。"
"不如先繡一部分。"
火紅的婚服被蘇凝穩穩的拿在手中,開始一針針的繡。
婚服紅得奪目刺眼,蘇凝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畫面。
一身黑衣的男人跪在雪地里,膝蓋和額頭上的鮮血,從臺階流下來。
她心口驟然一沉,拿著針的手指微微一顫,針尖戳破手指,一滴鮮血也從指尖溢了出來。
"嘶!"
她輕嗤了一聲,扶瑤立馬走了過來。
"小姐,你流血了,我去給你拿帕子。"
扶瑤說完,轉身就去拿帕子。
蘇凝忍著疼,還沒有從剛才的畫面中回過神來。
眼睜睜的看著血珠從食指滴落下去。
滴在面前的無字醫書上。
"遭了,忘把醫書拿走了。"
扶瑤遞來帕子,立馬給她止血。
她將無字醫書拿來,瞥了一眼,無字醫書上緩緩映出黑字來。
"無字醫書?有字了?"
"小姐,無字醫書有字了。"
蘇凝眉頭驟然一沉,將婚服遞給扶瑤。
"快,先把婚服拿下去。"
扶瑤立馬應聲,將婚服拿了下去。
房門重新關上,蘇凝緩緩打開無字醫書,一頁一頁的開始尋找。
直到深夜的時候,她在無字醫書上終于找到了關于解千機毒的法子。
玉白的手指微微附上那一頁,她身子也微微顫抖起來。
"難道,難道真要用這種法子才能解千機毒嗎?"
"以血蟲,入至親之人血肉,九死一生,生者無恙,死者見血。"
"嗜血生津,以蒼術為引,方可得到千機解。"
"還有沒有其他法子?"
她已經猜到了,她的娘親早就知道,千機毒的毒,若是解不了,一年之后,便會器官衰竭而亡。
所以她才愿意帶著蘇譽回到蘇家。
不過,都是想在這短暫的一年里看看自已的幾個孩子,陪著她們度過最后的時光。
可是,她不能看著自已娘親死,不能看著她受了十幾年的苦,最后也不能圓滿,安享半生。
她想賭一把,哪怕這個賭局只有一成存活的機會。
"阿姐。"
就此刻,門外突然傳來蘇譽的聲音,蘇凝立馬將無字醫書合上,將無字醫書藏好。
若是蘇譽看到無字醫書上,解千機毒的方法,恐怕就完了。
將醫書藏好后,蘇凝才去開門,映入眼簾便是笑臉盈盈的蘇譽。
他手里抱了一只狐貍,沖蘇凝傻笑。
"阿姐,這只狐貍是不是你院子里的,長得真好看,而且長得好肥啊。"
"真的,我從未見過哪只狐貍有這只這般肥。"
蘇凝勾了勾唇,嗓音淡淡。
"恩,我院子里的,我去明川這些時日,應該被扶瑤養肥了。"
小狐貍哼哼唧唧的,在蘇譽的懷里,有些不耐煩。
蘇凝凝眸看去,這狐貍真的是肥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