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祈拂過沈清姀鬢邊碎發,捏了捏她小巧耳垂,紅潤柔軟,不禁讓蕭祈心猿意馬,他寵幸著后宮妃嬪,卻不知有多少個夜晚都是獨枕到天明,一切不過是假象,是偽裝。
蕭祈長嘆一口氣,將黏在沈清姀耳垂上的目光轉移到她波瀾不驚的芙蓉面上,輕聲道:“太后給了你一張助孕的方子,是嗎?”
沈清姀眼底劃過一絲啞然,仿佛錯愕般道:“圣上怎麼知道…”
隨即,她又恍然道:“原來如此,臣妾還想著圣上今日怎麼會在董醫官給臣妾請脈的時候來,看來,這不是巧合了。也怪臣妾,心里膽小,想著讓忍冬問一問這方子與臣妾平日吃的藥膳可會有沖突,卻不想,董醫官是個不可靠的。”
沈清姀話里透著一絲悵然,垂下頭,露出一段雪白脖頸,低聲道:“太后是給了臣妾一張方子,只因臣妾遲遲未曾有孕,不過現在臣妾已經有了,那那個方子就用不到了,也是個好事。不至于天天喝苦藥。”
蕭祈聽聞此話,氣結道:“你以為那張方子只是讓你喝苦藥,你就沒想過別的?”
“什麼?”沈清姀茫然。
蕭祈怔怔,又忽然意識到既然沈清姀不知其真相,那便是最好的,他一下子撒了氣,不自然地搖搖頭道:“沒什麼,子嗣之事還得看天時地利人和,太后那邊,朕自會去說,你有孕的事情,朕也暫且讓人不要往外傳。省得旁人來叨擾你。”
“是,臣妾也這樣想,畢竟三月未到,恐胎像出了問題。”
“別胡說。”蕭祈擰眉,低斥道:“朕把董柯留給你一個人用,萬事有朕在。
你也別說這樣的話,擔心孩子聽見。”
蕭祈頗有些哀怨的眼神里似有對沈清姀口不擇言的控訴,他躊躇片刻,輕輕摸了摸沈清姀小腹,溫聲道:“咱們的孩子,一定好好的。”
沈清姀瞥見蕭祈如此謹慎的神情,內心漸漸多了一點點愧疚,她利用了蕭祈,利用了蕭祈對自已的感情,日復一日間,她不是睜眼瞎,蕭祈對她的情感,哪怕水滴石穿,她也感受到了,所以,在她與太后不可抗衡時,她利用了這點情意。
沈清姀心頭像壓了一塊石頭,令她有些喘不上氣,她避開蕭祈的親近道:“臣妾還想睡會兒,勤政殿內,圣上可還有折子要看?”
“累了?那你睡。”蕭祈急忙道:“朕無事,等你睡著了,朕再走。”
沈清姀咬咬唇,順從著蕭祈的意思,故作輕松樣上了床榻窩進了被褥里,蕭祈俊朗的面容隔著一層帷幔只剩一個輪廓,沈清姀嘆息,心內酸酸漲漲,不成樣子。
第145章 消息
沈清姀有了身孕,這個消息定會在后宮掀起軒然大波,遂蕭祈離開瑤華宮之時,知道沈清姀有著身孕的也只有寥寥數人。
而關于太后所給的那張方子,必須得在承寵后喝下湯藥,才會有所效果,然董柯的意思是女子有孕前三月不得同房,也算是讓這張方子成了無用藥方。
但太后對于沈清姀的迫害可不會因此停止,蕭祈思慮再三,等到沈清姀安然入睡,匆匆離開瑤華宮,去了慈安殿。
太后的身子時好時壞,每每外間下雪,總是整夜整夜地睡不安穩,縱使有兩個醫官守著,但還是無濟于事,只能盡到滋補調養之效。
蕭祈進殿時,有幾個小宮女分別捧著文盤、茶盞、漱口的干柳枝水以及一碟子蜜餞奉在太后跟前,而散霜正舀著藥汁,服侍太后用藥,苦澀的味道因殿內炭火升的足夠旺盛而變得刺鼻,充斥著整個內殿,讓人想透口氣兒都不行。
見是蕭祈來了,太后難得露出一絲笑意道:“皇兒怎麼來了?”
“母后一直病著,兒臣內心不安,雖說時常召了醫官查問母后的情況,但兒臣終究是放不下的。”蕭祈順勢上前,接了散霜手中的藥碗,坐在床沿,親自喂太后喝藥。
太后釋然笑笑道:“你平日批折子都來不及,能想著哀家,又時常讓陳福送了東西來,哀家已經很高興了,又何必老跑哀家這兒,哀家病著,別過了病氣給你。即便你不來,有皇后侍奉在哀家跟前,你們夫妻一體,是一樣的。”
蕭祈薄唇輕揚,眸光深深幾許,只是送了湯藥上前,太后喝下一口,嘆息道:“入冬了,生起病來也總不見好,人啊,終究是要老的。”
湯藥很快見底,散霜忙上前接了空碗,伺候太后漱口,隨之遞給太后一方錦帕,一切完畢后,散霜喚了小宮女們一道出去,只留下殿內給母子二人。
蕭祈坐回了陳福搬來的楠木椅上,龍佩上的明黃流蘇震顫起一陣漣漪,他看似寬慰道:“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就是因為母后太過將此次病癥放在心上,才會許久不見好。依著兒臣的意思,母后您且放寬心,宮中的醫官藝術高明,哪會治不好。”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太后干澀的唇反復念叨了此話一遍,用錦帕擦擦嘴角道:“皇兒要比哀家看得透徹,是哀家陷入了世俗中,竟舍不得人世間了,也對,放寬心,說不定哀家想成的都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