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徹王爺渾身是傷,現在正躺在徹王府生死不明。”
皇帝端著茶杯的手差點翻了,迅速站起身,眉頭高揚,瞪著眼珠,“你說什麼?大軍呢?”
兵部尚書搖頭,“沒看到,只有徹王府的護衛帶著身中數刀的徹王爺和慕容將軍,其他人一個也沒看到。”
“馬上讓太醫去徹王府,派人出城探查。”
厲景行也沒心情批折子,著急地在原地打轉。
太醫趕到的時候,周大夫正準備拔劍。
將情況說清楚后,干脆將位置讓給醫術高超的太醫令,自已去看慕容聶。
宮里的太醫全都滿心滿眼地盯著厲君徹。
看著深入胸膛的劍尖,太醫一個個神情嚴肅緊張。
弄不好就是大出血,當場丟命。
溫瑾禾站在幾步外的廳堂中,屏風將房間擋住。
劍頭拔出后果然出血加重,太醫們拼死才將血止住。
望著臉色蒼白,恍若沒了氣息的厲君徹,在場的太醫睫毛顫抖,害怕地舔唇。
劍已拔出,但失血過多,厲君徹能不能活過來他們是一點把握都沒有。
開完藥方趕緊讓侍從去抓藥煎。
太醫令從房間走出來,神情鄭重,彎腰對著溫瑾禾,“徹王妃,劍頭已經拔出,血已經止住,但王爺失血過多,昏迷時間太長,能不能熬過去要看接下來兩天的恢復情況。”
溫瑾禾經過兵荒馬亂的心慌和焦急,臉上只剩下緊張過后的平靜,“那王爺什麼時候能醒?”
太醫令啞巴,吞吞吐吐地回答:“微臣無法預測,需要看接下來的恢復情況。”
他總不能告訴徹王妃,徹王爺很有可能醒不過來。
帶著沉重的心情,太醫令留下其他太醫,自已回宮去向皇帝復命。
厲景行聽完第一句話后就被嚇得從椅子上站起,“什麼叫可能醒不過來,去了那麼多太醫,就沒一個人有辦法?”
太醫令當即跪下,“皇上,王爺受傷實在嚴重,已深入心口,能不能保住這條命,微臣沒把握。”
厲景行腦子一片空白。
就算厲君徹是他最不寵愛的兒子,但畢竟血肉至親,又怎會一點感情都沒有。
而且厲君徹身為驃騎大將軍,以后上戰場的次數不會少,現在告訴他人要死。
皇帝根本無法接受。
“你去徹王府守著,二皇子不醒就別回來。”
跪在地上的太醫令下巴上二指長的胡須顫抖,“微臣遵旨。”
他站起身顫顫巍巍地往宮外走。
兵部尚書派出去打探的人已經回來,“皇上,在城外三十里發現大軍,五百人全都死了,地上還有七百多具尸體,統一身穿黑衣。還有十幾具尸體穿著徹王府護衛的衣服。”
皇帝感覺自已的龍椅都要坐不穩了,指著兵部尚書怒吼,“這七百多人哪里來的?”
兵部尚書惶恐,“微臣已經派人去軍營查探,或許會有幸存的土兵逃走回去報信。”
霖王府。
厲知霖焦急地在廳堂走來走去,見親信進來,連忙問道:“有消息了嗎?”
侍從面色凝重,“王爺,我們派出去的人一個都沒回來,不過太醫說,厲君徹好像不行了。”
厲知霖大喜,他完全不在意那些暗衛的生死,只要自已的目的達到就行。
“厲君徹不行,那就表示大軍肯定全軍覆沒,秦威虎一定是死了。”
沒了后顧之憂,厲知霖甚至當即拿起酒壺慶祝。
珩王府。
逃回來的親衛跪在地上,“王爺,我們正準備給厲君徹最后一擊的時候,徹王府的人正好趕到,慕容聶和厲君徹兩人被救走了,厲知霖的人一個都沒活,我們損失一百八十余人。”
厲予珩站起身,皺起眉頭,“徹王府的人怎麼會突然趕到?還帶那麼多人?”
難道是發現了什麼?
親衛:“王爺,這對我們的計劃是不是會有干擾?”
厲予珩轉過身看著他,“宮里傳來消息,厲君徹受傷過重,生命垂危。按照原定計劃走,先拔掉厲知霖這顆廢釘。”
兵部侍郎從軍營回來后帶著兩個土兵進了宮。
他們是從刺殺一開始就逃走回去報信,可惜回去得太晚,救兵還沒出營,兵部的人就到了。
“徹王爺帶著大軍剛剛進入樹林,周圍突然出現很多殺手,無緣無故朝著我們攻擊,小人想著回軍營報信,所以趁亂逃走。靠著雙腿跑回軍營,誰想還是晚了。”
兩人口徑一樣。
厲景行背靠龍椅,此刻哪里還不清楚,那些人分明就是朝著厲君徹來的,為的就是要他的命。
若不是徹王府的人趕到,恐怕他們見到的就是厲君徹的尸體。
“傳刑部尚書,大理寺卿,聯合門下省必須這些人的身份和幕后之人查出來,敢在都城外動手,這些人簡直膽大包天,沒把朝廷放在眼里。”
殿中所有人跪在地上大氣不敢出。
沒看到皇帝都被氣得渾身發抖。
徹王爺到現在還生死不明,這件事太大了。
朝廷的威嚴,皇帝的臉面,五百土兵的命,很有可能還會搭上一條皇子的命,這下子整個北狄國都要變天了。
趙壁,何石守在房間外。
滿秋和滿冬盯著滿臉愁色的王妃,溫瑾禾從早膳后到現在滴水未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