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卿禮緩緩睜開眼,單手試著抬起,喊道:“徹王殿下……”聲音里充滿了無力的虛弱。
城門打開,慕容聶帶著大軍進城。
安靜的都城街道一下子熱鬧起來。
不知是誰帶頭喊了一聲徹王殿下,一時間歡鬧聲響起,直到天明都未停歇。
盡管身體衰弱,第二天一早所有原本應當來上朝的文武百官還是都到了。
他們彎著膝蓋被旁人扶著站在大殿兩旁。
魏妃和受了傷的嚴明被押在大殿中央。
相比嚴明的滿口污言穢語,魏妃的臉上倒顯得十分冷靜。
太醫院的太醫盡數跪在那里,臉色慘白。
厲君徹的鎧甲上還有昨日血戰濺染的血跡。
慕容聶單手拎著一個盒子走進來,直接扔在嚴明的面前,除了一地冰塊之外,落在地上的還有溫明庭的頭顱。
厲君徹開口道:“看清楚,你們的主子已經死了,告訴本王,先皇到底是怎麼死的?”
嚴明咬著牙,開裂的嘴角還能看到血跡,“病死的,四皇子繼承皇位乃是遵從先皇遺旨,徹王不孝,謀朝篡位,為天下人所不恥。”
厲君徹:“溫明庭在御林軍內暗藏了這麼多的奸細,你告訴我先皇是病死的,你覺得天下人會信嗎?本王會信嗎?”
穆丞相站了出來,“先皇駕崩前分明召我等大臣去朝陽殿,那道圣旨分明就是你們這些細作聯合魏妃偽造的。”
中書令突然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既然魏妃是臨月國派來的細作,說不定四皇子不是皇上親生的。”
畢竟厲景行都六十多歲了,能讓魏妃懷孕簡直就是個奇跡。
中書令的這句話讓整個朝堂都愣住了,好像也不是沒這個可能。
趴在地上的魏妃猝然大喊起來,“四皇子不是皇上的兒子,二公主卻是。厲君徹,只要你把本宮的孩子找回來,本宮就將真相告訴你們,讓你名正言順的繼承皇位。”
嚴明整張臉都扭曲了,喉嚨在嘶吼,“你在胡說什麼,給我閉嘴。”
魏妃盯著厲君徹的眼睛,“本宮當時生下來的其實是一位公主,嚴明就把孩子抱走換了個男嬰,只要你能把我的親生女兒找回來,恢復她公主的身份,我什麼都說。”
眾位大臣還沒從昨晚的生死線上緩過來,突然被告知四皇子不是皇上的孩子,魏妃生的其實是個公主,這當初到底是怎麼瞞天過海的?
當初給魏妃把脈接產的那兩個太醫當場就癱倒在地上,就連跪都跪不穩了。
片刻后,所有潛藏在御林軍中的臨月國奸細被帶了上來。
厲君徹站在那里盯著刑部官員審問。
不多久,那位遺失在外的二公主的下落就被問了出來。
當初嚴明派人將孩子隨意丟在了都城外一家農戶的房屋外面,誰也不知道那孩子現在是死是活。
魏妃大聲地說道:“二公主的肩膀上有一個胎記,是一朵紅色的杜鵑花。”
都城外,溫瑾禾正坐著馬車準備進城,卻看到慕容聶帶著人騎馬奔出,“是要去桂城嗎?”
慕容聶停下馬,將大殿上魏妃說的話告訴溫瑾禾。
騎著馬跟在馬車邊上的沁寶公主眼里閃過一道深意。
慕容聶帶著人去當初被丟棄的地方找,沒想到這位二公主福氣還挺大,被那家農戶給發現后直接給收養了。
慕容聶抱著孩子匆匆趕回皇宮。
他進殿之前遇到了站在外面的沁寶公主。
沁寶公主望著那個女嬰,“這就是魏妃的女兒?”
慕容聶點頭,“胎記對的上,那家農戶也說是那個時候撿到的,全都對的上。”
沁寶公主臉上浮起淡淡的笑容,“你一個大男人不會抱孩子,交給本公主吧,算起來這還是我妹妹呢。”
慕容聶直接將孩子交給了沁寶公主。
兩人進入大殿。
魏妃盯著抱著孩子的沁寶公主,當即想要站起來,卻被汪景安給按住了。
沁寶公主不發一言,直接掀開孩子的衣服將那朵紅色的杜鵑花給魏妃看。
魏妃欣喜地笑著,“對,這就是我的女兒,北狄國的二公主。”她還想去抱孩子,結果被沁寶公主給躲開了。
厲錦書盯著魏妃那張臉,“你該把事情說清楚了。”
厲君徹見沁寶公主走進來的時候有些驚訝,她不是應該跟著瑾禾回徹王府嗎?
魏妃將自已的目光從孩子的身上移開,“皇上是中毒死了,太醫令的章太醫,衛太醫,古太醫都是嚴明的人,那份圣旨是真的,只是上面的內容被我改過。”
“那道圣旨的內容其實是保四皇子一生福貴榮華,但那道圣旨提前用藥水泡過,上面的字消失后,我就寫了一道傳位圣旨,為的就是幫溫明庭掌控北狄國。”
厲君徹的臉上掛著冷冽的淡定,“溫明庭在文寧城藏了多少人?”
魏妃搖頭,“這個我不清楚,大概有五萬或者十萬吧,那是他最后的保命稻草。”
蘇卿禮等人的心總算是放下了,雖早就猜到圣旨是假的,但心里終究是不放心,怕皇帝真的昏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