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坐在馬車內的云希綰,透過車簾望著湛藍的天空,輕嘆一聲,如此疼愛她的外祖母也離世了,她在圣都醫館潛心學習到的醫術,也只延續了外祖母一年的壽命。
外祖母臨終之前最放心不下的是她的婚事,也知曉了她喜歡修王一事,外祖母沒有明說,
但云希綰也明白了外祖母的言外之意,外祖母不希望她與修王在一起。
外祖母同她講了許多的道理,外祖母臨終前的叮囑猶如還在耳邊。
云希綰的思緒漸漸飄遠,回憶著外祖母生前同她講過的話語:
“綰兒,外祖母自幼便在圣都城內長大,皇宮內舉辦的宮宴外祖母也被邀請過無數次,外祖母見過太多的皇家無情之事,也見識過太多嫁入皇室后,那些女人的凄慘下場。
雖然當今皇上的后宮只有皇后一人,但以后的事情誰說得準?更不論身為王爺的修王。”
“綰兒,你可知昔日的云府又是何等的風光,你瞧如今呢?圣都城內哪里還有云府的一席之地!”
“綰兒,你是個命苦的,還不到十歲便成了孤女,與祖父躲避在深山之中相依為命,生活的又極為凄苦,外祖母心疼啊......”
“綰兒,外祖母希望你在舅舅的就任之地尋一戶好人家,有你舅舅與表哥們的維護,平安度過此生,你父母泉下有知也能安心。”
云希綰想起外祖母臨終前雖含笑而去,但望向她時那不放心的眼神,云希綰的眼角再次劃過淚水,是她不孝,讓外祖母擔憂了。
“綰兒,又想起外祖母了?”一道溫和的聲音響起,隨之一塊干凈的手帕遞了過來。
云希綰趕忙收斂了情緒,從袖袋中掏出自已的手帕,聲音帶了一絲哽咽:
“謝謝表哥,外祖母就怕我哭鼻子,送了我許多手帕,我都有帶在身上。”
何易見此眸中劃過失落,這才默默將手帕收了回來,有些心疼地望著綰兒。
他自小便喜歡上了這位粉雕玉琢的表妹,只是這份喜歡他埋藏在了心底許久,這些年為了尋到綰兒,他更是四處游歷,在圣都城尋到綰兒的那一刻,他真是無比的喜悅與開心。
當得知綰兒正在追求修王時,他那顆火熱的內心瞬間被澆滅,他承認,他有了私心,當綰兒提出向修王告別時,他直接以祖母病重為由,只是讓綰兒同修王留了一封信件便匆匆離去。
之后,又得知了綰兒對修王所做出的一切,何易更是心疼不已,綰兒為修王做到如此地步,修王竟然未曾對綰兒表白過喜歡之意,他替綰兒不值得,即便對方是修王也不行。
若非綰兒回來參加與她一同長大的夏姑娘的成婚儀式,他決不會讓綰兒回到這傷心之地。
云希綰是從表哥的噓寒問暖中知曉了表哥的心意,但是她只想將他當做表哥,并未考慮過其他。
即便她與修王不可能,她也不會與表哥在一起的,所以她每次拒絕的很堅決,
奈何表哥猶如一根筋般,一直對自已無微不至的關照,此次她想自已回來,但舅舅不放心,這才讓表哥前來相送,舅舅對她的一片好意,她并未拒絕。
云希綰想到她辛苦付出了這幾年,但修王一直與她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又嘆了一口氣,心中懷疑,難道陳大人占卜有誤?
她的命定夫君另有其人?
還是說她認錯了人?
云希綰仔細回想了一遍,隨即輕輕搖了搖頭,她絕對沒有找錯人,
那只有一種可能,陳大人占卜有誤!
她這一年思索良多,再加上祖母對她的諄諄教導,
讓她不得不懷疑,或許,她與修王有緣無分吧。
她知曉修王并非是祖母口中的那種無情之人,但無緣便是無緣,強求不得。
既然如此,
那等她參加完千菱姐姐與東方軒的成婚之禮后,她想鮮衣怒馬,執劍天涯,活出瀟灑。
想明白了的云希綰,望著湛藍的天際,忽而一笑,
祖父曾說過:拿得起,放得下,看得開,領悟這三重境界,能讓你豁然開朗。
此時最開心的莫過于東方軒,他正在積極籌備著成婚之禮,東方軒又在城內買了一座更大的府邸,只為他與夏千菱成婚所用。
東方軒的父母,兄弟早已趕至圣都城一起為他準備著成婚之事,東方家族本在與圣都城相鄰州縣的一山莊之內,門第觀念并不太深,當知曉夏千菱的父親曾經是三品大員,但遭了歹人毒害時,對夏千菱的遭遇極為心疼,對她父親的忠貞更是敬佩。
東方軒的父母直接對東方軒耳提面命,日后要好好照顧夏姑娘,夏姑娘一路走來極為不易。
東方軒自是高興回應,他花費了三年的心神,才將千菱拐回府,他能不好好對待?
東方軒這些時日忙的腳不沾地,他想給夏千菱一個盛大的成婚之禮,自然是要面面俱到。
在東方軒開心的忙碌之中,云希綰的馬車也緩緩駛入了圣都城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