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柏瀚揉了揉時愿的頭,寵溺又縱容:“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快回房間睡覺。”
時愿起身,挽住時柏瀚的手臂,仰頭看舅舅:“我們說了晚上見的。”
外甥女的親近和撒嬌,讓他糟糕了一整天的心情變得明朗了些。
“舅舅很開心。”
陸珺看向丈夫,時柏瀚攬過妻子。
時愿松開挽著時柏瀚的手:“舅舅,餓嗎?我去給你下碗面。”
時柏瀚忙碌了一天,聽時愿問起,點了點女孩眉心:“舅舅不餓,很晚了,快去睡覺。”
時愿沒上樓,去了廚房。
廚房里,時愿煎好雞蛋,放入熱水下面。
洗干凈蔬菜,清透的綠葉綴在面上,讓人食欲大開。
時嘉霖光著腳踩在樓梯上,少年臉上恢復了些生氣。
陸珺低頭看他不穿鞋子的腳丫,摸了摸兒子的頭:“怎麼不穿鞋。”
時嘉霖眼睛看向院子里:“山茶樹苗忘記澆水了。”
時愿被熱氣熏了眼睛,她抬眼透過廚房的窗戶看外面的山茶樹苗。
少年醒來的第一件事,是給他們早上種的樹澆水。
時愿摸著滾燙的碗璧,看向弟弟:“吃面嗎?”
時嘉霖看到爸媽和姐姐眼里的擔心,笑了笑:“吃,但是要先給樹苗澆水,姐姐,你陪我一起。”
餐桌上,陸珺看丈夫大口吃面。
兩個孩子在院子里拿著水壺澆水。
心奇異的安靜了下來。
時柏瀚把雞蛋夾開一半,舉筷到妻子嘴邊。
陸珺低頭咬了口。
時嘉霖喝完湯汁,眼尾上翹著。
時柏瀚看著鍋里最后的面被妻子撈走,無奈地摸了摸半飽的肚子:“你不是減肥嗎?”
陸珺從冰箱里拿了塊三明治撕開給丈夫:“天冷,要吃點有熱度的東西。”
尋常的家常話,驅散了一天的嚴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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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里,時柏瀚朝穿著毛茸茸睡衣的兒子和時愿招了招手。
他睡前有練字的習慣,可以平靜內心。
時嘉霖睡了一天,晚上已經沒了困意。
時柏瀚把毛筆蘸上墨汁,筆墨渲染,一行遒勁有力的字落在宣紙上。
[兩岸猿聲啼不住]
把筆遞給兒子:“嘉霖,你來寫后半句。”
蘸了濃墨的筆,從有力的大手換到了少年修長的手中。
[輕舟已過萬重山]
少年字跡清雅,恰如其人。
時柏瀚點了點頭:“寫得不錯。”
明白父親是想開導自己,又臨了幾遍,他把筆遞給站在一旁看他寫字的時愿。
時愿舉了舉自己的傷手:“寫不了。”
時柏瀚笑:“我這里還有些你偷懶用左手寫的字,找找看。”
泛黃的紙張被找出,狗爬的字跡讓時愿挑了挑眉。
接過時嘉霖手里的毛筆,時柏瀚已經給時愿換行了新紙。
[世事大夢一場,人生幾度秋涼。]
時柏瀚看著歪扭勉強能認的字跡,讀了遍時愿寫的詩句。
他伸手握住了時愿拿筆的手。
時愿由著舅舅帶著她的手,手臂不再用力,交給舅舅走筆,認認真真地一筆一劃的寫完。
白宣上的字工整而均勻。
時柏瀚蓋上印章。
時嘉霖看向宣紙,垂眸說了句:“這句詩太悲涼。”
心境轉變,時愿彎了彎唇,沒說話。
時柏瀚凝著這句詩,揉了揉時愿的頭發。
陸珺倚著書房的門:“你們這是打算寫一晚上?”
時柏瀚把書房留給兒子和時愿,牽著妻子的手回房。
陸珺轉頭叮囑:“別熬太晚。”
時嘉霖凝著毛筆。
時愿重新拿過毛筆:“這次寫一個積極點的。”
沒了舅舅的幫忙,時愿看著自己用左手寫得慘不忍睹的字:“能認出寫的什麼嗎?”
時嘉霖眉眼松散,帶著笑意: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
第55章 不打了,揍不動你了
下了飛機,閻曜看到手機消息里時愿發來的照片,勾了下唇。
閻棲盯了兩秒外甥:“小女朋友?”
閻曜沒理,指尖在手機敲了兩下。
閻棲抱臂瞅著外甥,眉眼閃過憂慮。
這臭小子在姐姐去世后,只回過一趟加拿大。
后面因為在國內讀大學還是回加拿大讀大學,祖孫倆狠狠地吵了一架。
雖然是爸爸單方面吵架。
以爸爸這個傲嬌暴躁的脾氣,今天晚上注定是個不眠夜。
“在外公面前收斂著點,你能回來他是開心的。”
閻曜哧了聲,眉眼狂傲不羈:“他揍我的時候可沒收斂過。”
閻棲捏了捏眉心:“司機在外面等著。”
車輛駛入奢華的私人莊園。
傭人看到車內下來的小少爺和二小姐,紛紛止了手里的活,眉眼恭敬。
聽著耳邊的聲音,閻棲點了點頭。
管家迎出來,對著閻曜躬身:“小少爺,老爺在里面等您,您先換身衣服。”
富麗堂皇的大廳內,無一裝飾,只有諾大的拳場。
閻燧揮了揮手里的拳,幾個回合下來終于看到了外孫進來。
少年身形挺立,漆黑雙眸深不可測,眉眼一如既往的桀驁不羈。
只見他利落地翻身進了拳場。
閻燧不待少年戴好拳套便猛烈的發起攻勢。
男人攻勢兇猛,少年也不示弱。
不過短短幾分鐘,少年黑色短袖便被汗水浸濕。
下頜被狠狠擊中,閻曜偏了下頭,嘴里彌漫著血腥味。
掀開衣粗魯地擦了下臉,閻曜沉著雙眸,緊盯著眼前的男人,眸中戰欲愈演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