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紋身手稿,是故人所繪,如果您還保留著,可以把畫帶到店內來,我免費給您紋身,不限大小。”
語氣略急。
閻曜看向蘇茶。
蘇茶抿了抿唇:“曜哥,訴姐姐的畫都被家里人燒了……”
少年的語氣很傷懷,欲言又止。
這家店本就是為了訴姐姐開的,如果店里有訴姐姐的手稿該多好。
少年視線灼熱的落在時愿腕間。
時愿想到剛剛進店時招牌上單個‘訴’字。
管汐悅把位置讓給閻曜。
氣氛無端有些尷尬。
“她是不在了嗎?”
時愿突然的詢問讓蘇茶眼睛有些紅:“你手上的這幅紋身是她在世時的第一個作品,也是最后一個。”
時愿呼吸輕了些:“對不起。”
這個問題有些冒昧。
閻曜視線放在時愿身上,眸色略深。
“蘇茶,剛剛燒的水開了。”
蘇茶知道曜哥是在趕他,店內是飲水機,并沒有熱水壺。
管汐悅也去了休息區。
時愿想到那天晚上,閻曜夸她手腕上的蝴蝶。
他說,很漂亮。
心里像有根線,纏著,然后亂成一團。
店內的另外一個男生,實際年齡看起來并不大,沙發上的高中校服外套證實了這點。
“這家店是我開的。”
時愿聽著閻曜的話,心頭驀地竄起了一絲微妙感。
目光再次聚焦,對上男人沉而深的眸底。
“不是你想的那樣。”
說完這句話后,閻曜已經開始補色。
聽著機械的聲響,時愿看向腕間。
“會痛,不用忍。”
可以哭,他能哄。
第68章 這人,咬人咬上癮了。
時愿很久沒再說話。
痛意從腕間傳到神經。
閻曜嗓音響起:“她叫代訴。”
時愿靜靜地聽著。
“高一離家出走,租的房子是代訴和她奶奶住的老小區。”
“高二那年暑假還沒過完,老小區著火,代訴為了救蘇茶,葬身火海。”
“代奶奶對我很照顧,代訴的夢想是開一間屬于自己的紋身店,當一名優秀的紋身師。”
“去年,代奶奶去世,蘇茶說不想再讀書了,想出來工作攢錢開店,我答應過他,要贊助他。”
閻曜的解釋很簡潔,時愿心頭沉而微妙。
他有注意到她的情緒,并和她解釋。
時愿目光輕抬,看向男人認真工作時的側顏。
閻曜停了動作:“很疼?”
時愿撤開視線,輕聲說了句“不疼。”
話音還沒落,閻曜輕嗤了下:“臉都白了。”
時愿咬了咬唇,陣陣刺痛勾著神經。
紋身面積不算大,閻曜補色補了一個小時左右。
“能在上面再紋一個月亮嗎?”
閻曜摘手套的手頓了兩秒:“還能忍?”
蘇茶剛剛的話讓時愿心緒有些沉,如果她腕間的紋身,是帶著一個女孩的遺志和絕筆,她會有一種莫名的枷鎖感。
閻曜看著女孩認真地點頭,指腹抹了把她的眼尾。
指腹微潤。
疼得眼淚都要出來了,還生生的憋著。
“給老子笑一個。”
時愿仰頭看他。
閻曜靜靜地凝著她。
時愿嘴角動了動。
閻曜捏了捏她臉上的軟肉,用了些勁兒:“笑得真難看。”
時愿張嘴要去咬他使壞的手。
女孩臉上多了抹淡紅。
閻曜輕松避開,瞥過她的唇。
手機充好電,管汐悅給她送了進來。
瞅著兩人間流動的氣氛,她輕咳了下:“剛剛陸阿姨給你打了電話,我給你接了。”
“家里冰箱里給你放了你最喜歡的蛋糕,讓你回家記得吃。”
管汐悅暗罵自己不該現在過來打擾。
時愿接過手機,站起來活動了下。
管汐愿伸了個懶腰,視線是一點也沒往閻曜身上飄。
時愿看她刻意保持距離的眼神,睨了管汐悅一眼。
管汐悅垂下頭:“是不是好了。”
時愿指了指自己的腕間:“還要再紋一個月亮。”
管汐悅揉了揉自己犯困的眼睛:“我回學校拿個東西,你好了給我打電話。”
閻曜重新戴上新手套。
時愿把自己的手遞給閻曜。
月亮懸在蝴蝶之上,紋身還是那幅紋身,卻多了些不一樣的感覺。
時愿看著圖案,她更喜歡了。
眼睛有些干澀,時愿揉了揉。
閻曜側眸:“哭了?”
時愿瞄了他一眼:“沒哭。”
她小幅度地蜷了蜷手指,勾出兜里的棒棒糖。
閻曜凈手回來,看到時愿正坐在休息區吸吮著棒棒糖。
皮質沙發凹陷,時愿被覆蓋下來的陰影罩著。
店內,蘇茶不知道去了哪里。
工作室里,現在就她和閻曜。
紋身時,她隱約記得有許多人進店咨詢。
“今天第一天,我不接單。”
蘇茶今天下午的時間,只夠給管汐悅紋一個小圖。
管汐悅不紋了,他有晚自習,已經回了學校。
外面的木牌已經掛了暫停營業。
時愿抬了抬手腕:“騙人。”
閻曜低眸,漫不經心看她一眼:“你例外。”
嗓子有些發癢,她去拿桌上的馬克杯。
杯子里還剩下半杯冷茶。
“現在,結一下賬。”
下巴被挑起,唇被咬了下。
時愿微張的唇慢慢合上。
眼睛里氤氳著水光。
眨了下眼睛,閻曜笑得恣意。
時愿摸了摸被咬疼的唇。
這人,咬人咬上癮了。
第69章 “商洵,閻曜同父異母的哥哥。”
唇沾染了少女唇瓣上的甜荔枝味,閻曜眸光落在她手里捏著的棒棒糖上。
時愿把棒棒糖塞嘴里,一側腮幫子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