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語重心長地和陸佳說:“你弟弟在衛所里終究不是個長久之事,要是能一步步走到閣老和天子面前,我們武定侯府才能揚眉吐氣。”
“七年前,我們陸家淪落到什麼境地,你縱然不在家,也應該聽說過了……”
“佳兒,一筆寫不出兩個陸字,陸家體面,就是你的體面。你弟弟、侄子出息了,夏家人待你也不敢這般隨意輕慢了。”
陸佳點頭:“祖母,您說的這些我都知道。”
“可是祖母,您說的侄子,到底是怎麼回事?府里怎麼會讓弟弟過繼兩個孩子呢?”
陸老夫人支開了衛氏,才和陸佳說了真相:“慶哥兒,是你的親侄子。以后你要讓卓哥兒和慶哥兒親如兄弟才是。”
陸佳震驚了半晌,才說:“祖母,我知道了。”
“祖母,那慶哥兒的生母是誰啊?”
陸老夫人卻道:“……已經死在外面了。”
陸佳點點頭,說:“這是好事。便是不死,您也不能讓她活命。”
入了夜,陸佳走后,陸老夫人根本睡不著。
“那個掃把星怎麼樣了?”
嚴媽媽說:“好著呢。”
陸老夫人嘆氣:“要是自已病死了才好。”她憂心忡忡:“可別讓她鬧出什麼事來,以后陸家少不得要仰仗夏家。”
嚴媽媽說:“便是不仰仗夏家,那咱們陸家也不能壞了名聲。”
兩人一合計,陸老夫人說:“等夏家人一走,立刻就把她和爭流的事了結。你看好她,夏家人沒走之前,不允許她出來。”
“老奴知道,不早了,您休息吧。”
陸老夫人睡前又問道:“爭流呢?怎麼一天沒見到他。”
“老奴也沒尋到世子,明兒要來給您請安的。您先睡吧。”
陸老夫人躺下睡了。
她根本不知道,陸爭流沒露面,是去見葛寶兒了。
第47章 私會
第47章
“嚴媽媽,世子找您。”
嚴媽媽才剛服侍了老夫人睡覺,就有丫頭過來傳話了。
她一臉納悶:“找我什麼事?”
丫頭說:“奴婢也不知道。”
“好了,你先下去吧。”
嚴媽媽整了整衣服,出去見陸爭流,心里暗暗想著,有什麼事不方便進與壽堂里說嗎?還要派丫頭過來傳話。
莫不是葛寶兒那里出了什麼事?
又覺得不可能,有四個婆子守著,插翅也難逃,她還能翻出什麼浪來?
“世子?”
陸爭流站在院墻外面,轉過身問:“嚴媽媽,祖母睡了?”
嚴媽媽點頭:“睡了。世子這是怎麼了?今天家里來了親戚,還問起您,您怎麼也不來見見,佳大姑奶奶很是惦記您呢!”
“我知道。明天我就去找大姐謝罪。現在有一件事要麻煩您……”
嚴媽媽笑:“世子有什麼事說吧,還跟老奴講客氣?”
陸爭流低聲說:“我想見一見寶兒,勞煩您幫忙支開偏院的婆子們。”
他一個男人,也不好夜闖進去。
現在親戚借住在家里,今晚他敢過去,明天大家就都會知道。
嚴媽媽一聽就忐忑了,和陸爭流往旁邊走了幾步,生怕被院子里的丫鬟們聽到他們說話。
“世子,這……您這會兒要去見表姑娘有什麼事?等過了這一陣子不成嗎?”
陸爭流抿抿唇,無可奈何地說:“是慶哥兒想見他娘,今天他已經自已偷偷跑過去了,還哭啞了喉嚨,說他娘也想見我。我還是得去一趟。”
嚴媽媽臉都黑了。
這個葛寶兒,都禁足了,手還伸得那麼長!
還真是小看她了。
嚴媽媽也不好現在指責什麼,絞著帕子說:“世子,我可以替您支開看守的婆子。
不過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陸爭流感激道:“我觀祖母近日氣色不好,您先別告訴祖母。”
嚴媽媽嘆氣:“我知道。”
兩人一起往偏院走,她還特地囑咐一句:“您不要怪老奴多嘴,表姑娘實在不簡單,您去見她多敲打敲打,別反而進了她的圈套。”
“好。”
陸爭流當然不認為葛寶兒有什麼“圈套”下給他,她還沒那個手段。
但她現在的舉動,確實讓他有些煩躁。
嚴媽媽去了偏院,支開婆子們,以及丫鬟五兒,和陸爭流說:“您進去吧,晚上婆子們就不過來了,但是五兒還會過來,您半個時辰內務必出來。”
“多謝。”
嚴媽媽也怕出意外,自已在外面親自看守著。
陸爭流進去之后,葛寶兒正趴在桌上,神情懨懨,見了他來, 也不激動。
“聽慶哥兒說,你病了?”
他走過去問。
葛寶兒抬起頭,一雙眼睛紅紅的,看著他欲言又止,最后便是低聲痛哭著。
“阿正哥,我想出去,我想隨時都能見慶哥兒。”
“這里清凈,祖母也是為了你好。”
見油鹽不進的樣子,陸爭流只好皺著眉說:“現在不是時候。再等等。”
葛寶兒抓住他的袖子,問:“阿正哥,可是我不想等了。我……我不想做什麼正室嫡妻了,我……”
“你什麼?”
陸爭流不解地看著她。
葛寶兒咬著唇:“我不能像這樣見不到慶哥兒,見不到你!我受不了!”
“難道你想做妾室?”
陸爭流臉色冷冰冰的,立刻否決:“不行!”𝓍ᒝ
他幾乎有些生氣地甩開了她的袖子,說:“我答應過,不會讓你做妾室。”
“寶兒,你說過的,你小時候……所以你這輩子絕不為妾。”
陸爭流想從她眼中看出一絲掙扎,但是沒有,葛寶兒很失落地垂著腦袋,淚如雨下:“可我現在連妾都不如。”